不提堪比装甲的武车,不提载重惊人的粮车,单是青壮手中的竹盾竹枪就足够吸引眼球。 竹盾将近一人高,立起来能组成一面盾墙。 竹枪更是夸张,按照魏时定下的尺寸,枪身远远超过一丈。枪头削尖,组成枪阵,甭管是人是马,冲到阵前十成十会串成血葫芦。 还有私兵身上的竹甲和木甲,只听蜀地有蛮人擅制藤甲,没听说晋地有类似的工匠。 对此,桓容只能耸耸肩膀。 谁让公输长是鲁班的传人,最擅长玩木头。皮甲不够用,只能用木甲和竹甲。 要是能捡漏捡到欧冶子的后人,早给典魁配上一柄巨剑,哪怕不开刃,抡起来也能砸死几个。巨剑不趁手,直接上狼牙棒。这样的人形兵器放出去,绝对能横扫战场。 进入兖州之前,桓容在途中稍停,等来刘牢之率领的军队,合兵一处再继续出发。 这是郗刺使的好意,为的是确保途中安全。 桓容自然不会谢绝,乐呵呵的迎来刘参军,下令埋锅造饭,盛情款待一番,待酒足饭饱再行启程。 “数日不见,容甚是想念。” “府君客气。” 比起之间见面,桓容明显有了不同,刘牢之不是没有察觉,但以现下的立场,还是装糊涂比较好。 武车经过二度改造,重量稍有减轻,威力却不减分毫。 刘牢之在车前站定,略微扫过几眼,就知车身不简单。 桓容并不在意,任由他看,不忘向他介绍随行的两名舍人,并告知石劭留在盐渎,北伐期间代他掌理县政。 “颍川?” 钟琳和荀宥拱手见礼,听到二人出自颍川,刘牢之有片刻的怔忪。 桓容笑着道:“不瞒刘参军,钟舍人和荀舍人俱为颍川高门之后。” 话不用讲得太明白,聪明人都该清楚。 刘牢之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彼此见礼之后,将桓容拉到一边,取出郗刺使的书信,郑重道:“想必府君已知,庾始彦逃离建康。” “我知。” “那府君可知,现下,人就在京口。” “什么?!” 第六十五章 送上门的金子 庾希逃出建康,桓容早已经得知。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人竟然逃去了京口。 到底是自己去的,还是被郗刺使抓去的? “相关内情,使君信中俱已写明,仆不便多言。使君令仆当面告于府君,前青州刺使,现为海陵郡守的武沈是庾希外兄,此番将随大军北上,就在桓使君帐下。府君如若遇上,需得谨慎应对。” 桓容点点头,谢过刘牢之,趁众人架设营地时,独自登上武车,关上车门,展开郗愔的书信,仔细看了起来。 郗刺使是老谋之人,想要读懂他的书信,绝不能只看字面意思,必须耗费脑筋研究,深思字里行间是否存在暗示。 这样一想,桓容又觉得头疼。 爱好什么不好,偏爱玩猜猜看!遇上直脑筋,别说读懂信中暗示,估计连话都听不明白。 桓容靠上车壁,想起初见郗刺使,面对两只麻雀的尴尬,不由得叹了口气。 “缺乏经验,还得多练!” 信中写明,庾希并非被郗愔抓去,而是在乘船逃出建康之后,主动找上京口。 说起他这一路,也算得上险象环生。 绝不会有人想到,堂堂的士族家主竟会藏到鲜卑胡的商船中,借机躲开府军的盘查。 然而,胡人可不是好相与的,尤其常年走南闯北,和各族打交道做生意的鲜卑胡商。 庾希给出的价钱不低,甚至可以说丰厚,但架不住人心贪婪,欲壑难填。 船刚出了建康,鲜卑胡商就要坐地起价,从之前的五十金增至一百斤。并且,随行的部曲都要以人头付钱,每人一匹绢,绝不能再少。 庾希当即大怒,却被胡商威胁,如果不合作,商船立刻掉头返回建康,将他交给朝廷,总能换些好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庾希咬碎大牙和血吞,答应了胡商的条件。 胡商并没能高兴多久。 等船至海陵,海陵郡守派人接应,庾希率部曲下船,做的第一件事是感谢外兄武沈,第二件就是借出人手,屠灭两船鲜卑胡。 无论是威胁他的船主,还是压根不知底细的船夫,不管是鲜卑奴还是船上雇佣的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抓出来砍头,尸体绑上大石,沉入河底。 为保消息不泄露,两艘商船当场焚毁,借村民口口相传,言是鲜卑胡分钱不均,出现内讧,一番厮杀之后,彼此放火烧船,最终同归于尽。 如果是汉家船只,官府必会仔细详查,就算是海陵郡守也未必能兜得住。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