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爱国听得很认真,从卫傥的讲述中能听出来,他是一个有计划有行动力的人,为人又踏实肯干,转而对女儿说:“不然我们也认领一分地,种点甜瓜青瓜?” 惟希哑然失笑,父亲这是要为她和卫傥制造更多相处机会么? 不料卫傥听得眼睛一亮,“伯父还喜欢吃什么?我们可以试试种一些比较新奇的作物。” 两人越过惟希,开始讨论等到开春,种什品种的蔬果比较好。 “前段时间我和以前的老同事聚餐,吃到一种迷你西瓜,小小一颗颗,还不及一颗小番茄大,瓜瓤是绿色的,吃起来清脆爽口。”徐爱国咨询卫傥,“这个能不能种?” 卫傥笑着点点头,“是佩普基诺,原产南美,后来由一家荷兰公司带回去在温室内栽培成功。我们可以试种看看。” 惟希见父亲与卫傥相谈甚欢,嘴角忍不住泛起微笑。 三人在农庄里消磨了半日时光,回到徐惟宗的宿舍,已近午餐时间。 王超英一见前夫与女儿姗姗而至,便忍不住抱怨: “逛一逛,逛这么久!” 徐爱国好脾气,“小卫带我看了一圈,现在种地也需要现代化的科技手段,大棚里的滴灌系统是从以色列引进的,节约用水的同时还能提高亩产量,太了不起了!” 徐惟宗接口,“加上合理的空间利用,我们农庄每亩地的产量能比其他农庄翻一番呢!” 王女士插不上嘴,在一壁大声嘟囔,“啥辰光了?还不吃中饭?!” 卫傥笑睨一眼比惟希还不自在的徐惟宗一眼,“今天由我做东,请伯父伯母用顿便饭,请勿嫌弃。” 徐惟宗在母亲说出更离谱的话之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边往外拽边高声说:“姆妈,我们去找个风景好点的位置坐。” 王女士一路嘀咕着“不就是吃农家菜的?能有什么好风景?”,一路被儿子拖走。 徐爱国父女二人相对苦笑。 “伯母心直口快,十分难得。”卫傥倒不是宽慰惟希,而是与那些暗戳戳在背后使手段的人相比,徐母这样七情上面的性格,反而不那么难以琢磨。 惟希无法反驳。 太难得了。 连想杀死亲女都是直接扔进井里了事,后来见女儿平安脱险,便一副“你又没死,不要记恨我”的态度,干脆不管不顾。 徐惟宗在食堂里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从窗口望出去能遥遥看见波光粼粼的鱼塘和黛瓦青墙的农舍。 王女士握住儿子的手不放,“要不等下就和姆妈回去罢,我们不做了!” 王超英越想心里越替儿子委屈,从小到大,她没舍得让儿子吃过一点点苦头,结果竟然跑到这里来当苦力。 “姆妈!我们早晨不是说好了?你让我在这里边工作边考夜大学,等我把文凭读出来,再谈其他。”徐惟宗坚持己见。 和因为协助抢劫而获刑的乔司令相比,和因偷盗不成将人捅成重伤入狱的小黑皮相比,和被亲生父亲卖掉沦落成卖淫女忍无可忍毒死皮条客的小苔相比,他的人生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惟宗反手轻轻按住母亲手背,“姆妈,我在这里真的很好,没人欺负我,更没人压榨我。我努力工作,认真学习,想要成为一个不拖别人后腿的有用的人。” 王女士愣一愣,忽然撩起葱绿色围巾,按住眼角,“好好,我知道了,我不说了,我什么都不说了!” 接下来的午餐时间,王女士果然遵守承诺,一直努力隐忍不发。哪怕儿子招手叫端着餐盘四处张望的夏朝芳同桌吃饭,她也只是格外注意儿子与夏朝芳之间的互动,却始终没在餐桌上追问。 夏朝芳在农庄里人缘不佳,与她动辄哭鼻子的娇小姐脾气不无关系。 卫傥有心锻炼她,并不曾要求农庄里的工作人员额外关照她。 第一天、第二天大家还肯迁就她,到第三天,大家忙得脚不点地,谁还耐烦照拂夏朝芳的玻璃心?能不能帮手做事?不能?不能就一边待着不要影响别人! 连愿意与她同桌吃饭的人都不多。 胖阿姨对卫傥说过两次,“小姑娘吃东西太挑剔,葱不吃,姜不吃,肥肉不吃,鸡皮鸭皮不吃……每次吃饭都挑出一大堆扔在旁边,浪费哦,作孽哦!” 只有徐惟宗,每次都叫她一起。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