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不到小公主犯愁。我得走了,免得三哥他们找,你回去吧。” “哥哥慢走。”赵宜琪一无所察,她全心全意信赖兄长,从未朝不好的方面考虑。 但,下一瞬,赵泽宁行走间,袍角自然掀起,依依不舍目送兄长的赵宜琪细心发现了欠妥之处:“哎呀!” 赵泽宁转身笑问:“怎么了?” “哥,你的外袍破了。” 赵宜琪奔上前,她一时间又忘记男女之别,弯腰捞起兄长的后袍角,嗔道:“看,破得这样!跟着你的人太不上心啦,连这也没发现,任你穿着破衣裳到处走。” ——外袍是茶色绣银叶纹的,月白绸料作里衬,破了三角形的一块,颇为显眼。赵泽宁从昨夜穿到如今,只有密切关注他的亲妹妹发现了。 何处勾破的?昨夜下手时?还是得手后四处行走时? 赵泽宁倏然瞳孔放大,心跳停止,屏住呼吸,脑海瞬间蹦出无数猜疑!他浑身紧绷,定定俯视妹妹佩戴珠花发簪的头顶,一动不动。 “哥?”赵宜琪抬头,水亮大眼睛与兄长对视,依赖敬仰。 赵泽宁咬紧牙关,半晌,艰难开口道:“哦,这个啊,估计是在御花园被石头或者树枝刮破的。原来我居然穿了破衣服到处走,真丢人呐。妹妹千万别嚷出去,否则我一定特别生气!记住了吗?” “我嚷出去做什么?” 赵宜琪莞尔,深知兄长一贯要强、极度憎恶他人异样眼神,遂欣然点头,认真许诺:“你放心,我绝不会透露。你快换了吧,免得外人看见笑话。” 赵泽宁心如擂鼓,呼吸急促,紧盯至亲的眼睛,肃穆叮嘱:“千万保密!绝不能告诉第三人。” “知道啦。” 小半个时辰后,赵泽宁火速烧毁了破衣,换上一件一模一样外袍,返回御花园的议事帐篷,抬眼便看见当中圆桌上摆放的一角月白衣料。 好险! 天助我也——幸亏去栖霞宫走了一遭,若非宜琪指出,乱糟糟的,我还真没发现袍角缺了一小块内衬。 他惊慌了一瞬息。容佑棠敏锐察觉,他坐在帐篷角落翻看卷宗,目不转睛,观察八皇子的神态。 “小八,来喝茶。”五皇子朗声招呼。 “好啊。”赵泽宁定定神,关切问:“破案可有新的进展?” 庆王面色如常,端着茶杯,说:“午后上鹿坡走了走,在隐秘的林间小路寻到些新鲜足迹、一角布料、以及一枝名贵兰花的花苞。” “现已确定:凶手从兰苑偷了粗布,并不慎带走一枝兰花苞,那人横跨太清池曲桥,登上鹿坡,抄小路翻山抵达荷花池。”瑞王激动地细细告知,万分期盼早日破案,好尽快安葬亡妹。 他们知道得越来越多了…… 赵泽宁难免忐忑恐惧,强作镇定,附和道:“是吗?太好了,真希望快些破案,以告慰皇姐阴灵。对了,五哥请放心,庄妃娘娘并无大碍,太医说是受惊后忧思重了些,给开了安神汤,静养几日即可康复。她让我转告,嘱咐你专心查案、无需担忧。” “如此甚好。”五皇子诚挚道:“有劳八弟代为问候照顾,为兄感激不尽。” 赵泽宁恳切道:“应该的。庄妃娘娘平日不知多么照顾小妹,我不过略尽了晚辈应有的心意而已。” “三妹妹懂事得很,平常倒是她照顾二妹妹居多。”五皇子谦道。 “哪里哪里,她仍是孩子心性,刚才拉着我,有的没的,说了半天话。”赵泽宁疼宠地抱怨。 庆王若有所思,问:“是吗?” “是的。”赵泽宁狼狈垂眸,没敢对视。 “画师传了消息来,说是明早能修复掌印与指纹。”庆王透露。 “是吗?”赵泽宁勉强作出惊喜的模样。 “是的。”庆王的嗓音低沉浑厚,很有压迫力。 “那可太好了!”赵泽宁屏息称赞。 容佑棠一心二用,只顾听,提笔蘸墨,墨汁溅起而不自知。 庆王没再说什么,一口将温茶饮尽,却只品尝出满满的苦涩,毫无回甘——他一直没忘记,曾经无意中窥见的、八弟私底下残忍虐杀雏鸟的场面。 怎么可能?不可能吧? 叫我如何往下推测? 庆王面无表情,连灌了几杯茶,一撂茶杯,招呼容佑棠:“酉时末,父皇应当有空。小容大人,走,一齐去上报破案进展。”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