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常,被归墟女王触碰的身体非但没有感到不适,反而让我思绪瞬间变的凌乱,记忆又回到那条分支上,感觉身体在被那个叫顾朝歌的人占据,可为什么我竟然一点都不排斥,好像那个人就是我一般。 也就在被归墟女王触碰到身体那刻,我忽然想起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另外一个让我更加熟悉和习惯的名字。 宫爵! 这个名字在我记忆的分支中无所不在,好像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和这个名字牵连在一起,我沉浸在那段并不该属于我的记忆中,让我惊诧不已的是。 面前这个叫宫爵的归墟女王居然救过我,而且还不止一次,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也救过她,那段记忆的分支中,我有一大半时间是和她生死与共渡过,多么荒谬可笑的过往,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胸口隐隐作痛,脑海中的记忆回到二十年前的罗布泊,那时的记忆中透着身体的阵痛,尖锐的长剑从我胸口穿过,我看见那双透着无法平复仇恨的眼睛,可偏偏是这双眼睛让我平静,是的,这才是我熟知和习以为常的眼神,而不该是现在,她那充满关切和担忧的目光。 就是她用长剑穿透了我的身体,我居然被渺小的归墟神族所伤,这就是我软弱和无能的代价,我竟然可笑到试图去化解龙伯和归墟之间的仇恨。 在我濒死前那刻,致命的伤激发了体力的毁灭之力,我把归墟女王击飞出去,那个时候我原本是有机会除掉她的,而且月宫九龙舫就在我视线之中,我竟然错过了距离那艘船最近的机会。 我伤的太重,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摧毁月宫九龙舫,而归墟女王挣扎着从地上站立起来,我无法向她发动第二次攻击,千钧一发之际,她启动了月宫九龙舫,我眼睁睁看着那艘船再一次消失在我视线中。 记忆里她偏偏倒倒走进玉棺,那是归墟人永生的关键,归墟神族利用玉棺来恢复生命,让自己衰老的身体重新回到婴儿,再在玉棺中长大,但仅仅是身体的变化,记忆会一直保存下去。 归墟女王被我伤的太重,她是希望用玉棺让自己活下去,而我何尝不是命悬一线,支撑着身体爬到玉棺中,然后看着自己身体犹如返老还童一般快速的变成婴儿,身上的伤势也随之恢复,原本我很快就能重新从玉棺中出来,谁知道归墟女王在进入玉棺之前启动了共鸣地点遗迹的毁灭装置。 在足以摧毁一切的爆炸中,我和她的玉棺也受到强烈巨大的冲击,我们身体的修复被中断,同时记忆和力量也随之消失。 我终于记起了一切,原来这就是我出现那段记忆分支的原因。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直想置我于死地的归墟女王,我如今能轻而易举杀掉她,但偏偏那段记忆分支在一直干扰和左右我的思绪,我分不清到底是龙伯国主还是顾朝歌,同时我也无法去判断,站在我面前的是归墟女王,还是那个和我生死与共的宫爵。 我嘴角蠕动了很久:“我,我没事……” 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我的回答,如此的顺理成章,如此的习以为常,我居然会为要不要除掉一个凡人去犹豫,甚至会为该不该杀掉一个归墟神族去纠结,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变成这样。 目光落在叶九卿身上,他伸手把宫爵拉到身后,然后用惶恐畏惧的眼神注视着我,他的目光让我很熟悉,这是凡人对我的敬畏,这样的目光才能让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 我原本该对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不屑一顾才对,可在那段记忆的分支中,他却不止一次以身犯险挡在我身前,如果不是他,我应该早就不存在,为什么这个渺小的凡人让我如此纠结和羁绊,从他眼神中,我觉察到他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叫着顾朝歌的名字。 这个名字似乎对我有一种魔力,总是能把我从冷酷的杀戮中一次又一次拉回到那段记忆的分支中,在这段记忆里我却能得从来不曾有过的平息。 月宫九龙舫船舱的门开启,我凌乱的思绪立刻凝固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从船舱中走出来,我认出他就是从神域中逃离的六个归墟祭司之一的白古。 归墟女王破除护佑月宫九龙舫的屏障,同时也唤醒了这艘一直在沉睡中的船,包括在船上休眠的白古。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古也认出了我,从他声音中我竟然没听出畏惧,我注视着他手中的另一把归墟权杖,上面的晶石闪耀着璀璨的光芒,那是完成充能的那块晶石。 白古没有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