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很生气,可是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忘记的。” “我陪你跨年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周时忆指节轻动,下意识想去牵她的手,她却像变脸似的,哼一声瞪了他一眼,游鱼似的逃走了,转眼又占领了点歌台。 “给我点一首周杰伦的《菊花残》。” “大姐,那叫《菊花台》!” 头顶光线明明灭灭,周时忆半张脸隐在昏暗中,目光炽烈,穿过灯光人群,微抿着唇去看那个在他心尖上飞扬跋扈了许多年的姑娘。 看了又看,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 这一晚 ,陈陈完全放飞自我,又唱又跳,专注做麦霸的同时又悄咪咪给自己灌了两瓶啤酒。 酒撞怂人胆。她想,她赌了这么久的气,勇气早耗光了,必须用酒精补补勇气,才能和周时忆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喝酒的时候,她特意背过身,悄悄避开周时忆的视线,偷喝上了瘾,就没控制住量。 将近凌晨两点钟,一群人的狂欢散场,周时忆沉着脸,在点歌台边捡起他烂醉如泥的女朋友。 等被周时忆安置在车后排,陈陈整个人飘飘忽忽,胃里火灼一般炙热。 莫名的,她想起林菀说过的,周时忆有次吃完她送的外卖,胃疼了一下午的话,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手指绵软无力,整个人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一边擦眼泪,一边无声地哭。 可那泪不知怎的,越流越快,慢慢地就擦不净了。 陈陈心里气得不行,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出息了,边抽鼻子,边恶狠狠骂了自己一句:“废物。” 声音说出来,却是软软糯糯的,完全没有她想象中饿狼咆哮、震耳欲聋的气势,倒像在撒娇。 周时忆歪头打量着她,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看到她盈盈反光的眼泪,又听到她的骂声,心底像被钝刀子慢慢磨着,声音也随之哑了几分:“对,我是废物。” “……” 陈陈想说:“我又没有说你,我是在骂我自己,笨死了,连个女朋友都做不好,以后怎么好意思做你老婆!” 可是她害怕这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想要嫁给他的想法,便下意识闭上嘴巴,紧抿住双唇,抿得下巴上挤出密密的褶皱。 周时忆用指腹去抹她的左眼,眼泪就汩汩地从右眼往外流,他去擦她的右眼,左眼眼泪就决堤似的奔涌,不一会,周时忆两只手都被她的泪水染湿,心像是被丢到泪海里,泡得酸酸涨涨。 他无奈地凑上去亲她的眼睛,她就像被按了哭泣技能的机器人,耸着肩膀哭到打嗝。 周时忆沉沉叹着气,将她往怀里搂,哄小孩似的反复说着“别哭了”,又说“对不起”。 “疼。” 陈陈哭得有点累,终于哽咽着开口。 周时忆眉心一蹙,立即紧张地低头查看,“哪里疼?” 她却伸出细白的手指,怯怯地往他身前凑,晕头转向地在他身上摸索了会,定定按住他的肾,“胃疼。” “失忆,你的胃是不是很疼?” “……” 得不到周时忆的回答,她又瘪了瘪嘴巴,蓄起一包眼泪,“失忆,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吃火锅了,我再也不买油乎乎的外卖了,我再也不让你胃疼了。” “我学做饭,我煲汤,我给你养胃,不许你疼,呜呜呜呜。” 周时忆神情一滞,眉目舒展着,一扫阴霾,扬唇笑起来。 怀里的小姑娘还在抽抽噎噎着,“失忆,我疼……” “我心疼。” 计程车穿梭在繁华喧嚣的跨年夜里,抛下两条绵延不尽的霓虹灯带。 周时忆肩膀微微耸着,低笑出声。 光圈落在他脸上,照亮他如沁雾霭中的眉眼,他抱紧了陈陈,像稚嫩的少年紧抱紧了梦寐以求的新年礼物。 ****** 等计程车停在酒店门前,陈陈已经彻底睡了过去。 她脸上还布着未干的泪痕,手指紧紧揪着周时忆的衣摆,整个人已如烂泥一般瘫软,不住地向下滑。 周时忆紧抿着唇将她架起,白皙的手掌上青筋爆起。陈陈无意识地向下滑着,甚至在他怀里打了个滚,猛然将头朝下,他心急如焚,干脆直接将她扛起,大步流星上了电梯。 纪了追到电梯口,“你这样她会吐的,她房间房卡给你,等下要给她喂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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