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没有说出口,她心里头对程池有愧,自然更不好跟她去吃饭的。 回想起六年前,暴风雨来临的那个下午,她趁程池洗澡的时候,挂掉了她的电话,许刃打给她的电话,并且删掉了通话记录。 事后她知道了许刃的事,方才恍然。 如果她没有挂电话,如果她将电话递给在洗澡的程池,如果她接到了…… 是不是许刃就不会出事,不会杀人,不会坐牢。 她根本不敢去想。 更不敢让程池知道这件事,这件事成了这么多年,她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仿佛一个沉重的十字架,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头,每每到暴风雨的天气,便是她的受难日。 她无法原谅自己。 程池并没有多想什么,只当吴霜还在耿耿于怀过去她们之间的不愉快,索性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咧咧地说:“以前我脾气不好,也没少对你冷嘲热讽的,说那么些不好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当然,你这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反正,咱们算是扯平了,谁也没欺负到谁。现在咱们还能有机会能重逢,就别想过去啦!” 吴霜脸色微微泛红,眼睛也有些红,她的喉咙里泛着酸涩,她想对她说,扯不平的,这辈子,她们都扯不平。 她欠程池,也欠许刃。 她还不清的。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与程池一块儿走出了学校。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程池拿钥匙开了车门,车灯亮了亮。 吴霜说:“不用,我就住在学校边上的教师职工宿舍。” 程池点点头,坐进了驾驶座,不忘对她道:“那下次有时间咱们一块儿吃个饭,好好聊聊。” 吴霜并没有离开,她欲言又止地看向程池,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她想问的话:“你和许刃…怎么样了?” 程池手扶在车窗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就知道,这女人从刚刚到现在就心绪不宁,要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原来还在纠结许刃这事儿。 “我毕业那会儿,见过许刃一面,后边儿也没联系。”程池说得很是轻松随意:“听说他现在过得不错。” 吴霜又连忙追问:“那你…”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迫切,她缓了缓:“那你还…还难过吗?” 你还难过吗? 整个大学,后三年,程池像正常人一般,生活,学习,学院因为许刃这个事,还特意拍了辅导员来给她做心理疏通,可是她表现得很镇定,给人的感觉,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大家都以为她是释怀了,然而,还是有不对劲,事后想起来也让人脊背发凉的。 整整三年,吴霜从来没有见过她笑。 一次也没有。 吴霜知道,她只是不想让家人和朋友担心,才努力地过好生活。 她一直都难过,从来不曾释怀。 所以事隔经年,阔别重逢,她只问她一句,你还难过吗? 闻言,程池倒是笑了,轻描淡写地说:“总不至于都这样了,还放不过我自己。” 总不至于困守回忆,画地为牢,将自己囚禁一辈子。 - 程池懒懒地坐在办公室里,今天来了例假,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来,不过因为她身体一直很好,倒是没有腹部疼痛的感觉,只觉得精神偃偃的。 晚上杨靖他们叫了她一块儿去唱歌,约了好些个多年没见的朋友聚聚,程池倒是也没有拒绝,姨妈造访到给了她可以不喝酒的理由,两全其美。 现在的程池越来越不大爱喝酒,也不喜欢过去那种浑浑噩噩的颓唐状态,现在她更愿意享受清醒,即使有些时候并不大好过,却是生命所要承受的必然的苦痛。 如果连自己做不好,她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三尺讲台,教书育人?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