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陆长亭刚刚一醒来,宫月便敲响了门。她和另外两个丫头端了热水进来,恭谨地伺候了陆长亭洗漱,三子站在门口道:“外头来了两个人,说是太子殿下送来的。” 陆长亭站在那里,颇有点儿当大爷了的感觉。 只是他对面的宫月三人却是面色陡然一紧张,春夏怯怯地问道:“是奴婢们伺候得不好吗?” 陆长亭摆了摆手,待穿戴整齐后,他才走了出去。 门口站了两个人,一道身影修长挺拔,一道雄壮魁梧。陆长亭瞧着总觉眼熟,待走近了一看。前者生得玉面俊朗,后者生得威严粗犷。这二人分别是曾打过数次交道的张行瑜,以及……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张行瑜也就罢了…… 陆长亭暗暗惊叹,前锦衣卫指挥使都给了我啊! 陆长亭那瞬间还有点儿飘忽。锦衣卫给他跑腿也就罢了,指挥使也来跑腿,这等待遇……着实是有些高了! 当然,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他要完成这个任务便也就更加容易了。 陆长亭淡淡一笑,重新拔腿朝两人大步走去:“张千户,毛指挥使。” 张行瑜看了他一眼,微微惊讶,不过随即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倒是毛骧当先出声道:“如今已经不是什么指挥使了,叫我一声毛大哥便是。你乃是六品源士,如此叫我,都算是我占了便宜了。” 陆长亭心底微微一动,心说,还真是你占了我便宜。 历史上是没有他这个人的,当然也就不会有他请求拨两个锦衣卫到身边来,恰好就有个毛骧在里头。要知道历史上毛骧没多久就死了的。当年毛骧参与到了胡惟庸案中去,这个大案一直持续到洪武二十三年还是二十四年来着方才结束,那时候也正是毛骧命丧的时候。 而如今毛骧跟了他,想要丧命倒是难了。 不过心底虽然如此想,陆长亭面上却是笑着道:“毛大哥折煞我了,请,请进。” 张行瑜看了他一眼,道:“那便也叫我张大哥吧。” 陆长亭:…… 怎么都上赶着给他当大哥呢? 不过想一想,好歹人家也是个锦衣卫千户,叫一声大哥自己也没亏。只是这人和太子那个大哥比起来,着实差得远了些。 想着还要与他们合作许久,陆长亭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张大哥。” 那头宫月三人见了进来的是两个男子,顿时红了红脸,倒是谁也不紧张了。 陆长亭见状,也没斥责她们。为奴为婢的,所求不过是伺候好了主人,能得主人欢心赏识,方才有自己出头的时候。宫月三人格外注意这些,不过人之常情。何况,她们这样注意也没什么不好。心中越是在意,方才会越加周到地伺候他。 让人上了茶水点心后,陆长亭便立刻挥退了他们。 三子和潇潇是见过张行瑜的,当然也知道这里坐着的乃是前锦衣卫,他们心下骇然,都闭紧了嘴,默默地退出了老远,静待着里头的人说完。 陆长亭先将白莲教的事与他们说了说。 毛骧赞道:“不曾想到陆公子,哦不,陆源士竟有如此本事,还能勘破风水秘学!” 陆长亭有些哭笑不得。还秘学?哪有那样神秘! 张行瑜从旁道:“他向来如此优秀。” 陆长亭惊讶地看了看张行瑜,他这是在夸自己? 毛骧惊道:“你们认识?” “有些过节。”张行瑜道:“当年我奉命送燕王回北平,便路途遇上了他,不慎撞了他……” 毛骧还责怪道:“那便是你不对,如何能算得是过节?诚心道了歉,陆源士原谅了你,便可揭过了。” 陆长亭眨了眨眼,瞥了一眼张行瑜,张行瑜的眼底可没有半点怨愤的意思,但他为什么刻意用“过节”二字来形容他们之间的交情呢?是……是故意为了隐藏他们之间的关系吗?毕竟他和锦衣卫的人撞上过,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很轻易便能调查出来。 其实若能留着这个暗地里的交情,也是好事。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