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寿,她赴宴那次,季琅一身红衣,恣意张扬,狂妄无礼,活生生的那副纨绔样。 后来在魏国公府的紫竹林里,还抓着她手腕吓唬过她。 哪成想自己有一天嫁给了这个人,还发现了他心中那个无比柔软的地方。 季琅在她眼前挥手,把她从回忆中拉回来:“说说,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上本侯了?” “食色性也,小侯爷那么不可方物,只瞧了一眼就叫人记挂在心忘不掉,我也不过个俗人罢了!”姜幸扬起袖子轻拂一下,转身跑到床上去,季琅一路跟过去,双手叉在腰上,“学会个词,看把你能的!” 等他想要跟个老虎扑上去的时候,紫绢的声音从水晶帘外面穿过来。 “侯府夫人,摆饭吗?” 两个在床帏前不打算干好事的纷纷愣住,尴尬地大眼瞪小眼。 “不摆!” 第二日清晨,季琅很早就出府了,他起身时姜幸还在床上睡着,弄得响动大了也没醒,姜幸的脸挨着枕头,鼓出一小团肉,看起来像个雪白的面团子,昨夜许是太荒唐了,看她睡不醒的模样,想她肯定疲惫不堪。 穿戴好衣服,季琅对正在擦锦瓶的青萍招了招手:“今天夫人不去请安了,你去跟太夫人说一声。” 青萍对自家小侯爷很是有意见:“总是这样,太夫人该怨夫人不识礼数了,主子能不能稍微……稍微节制一点,对为我们夫人着想着想。” “嘿!”季琅目瞪口呆,“你才过去照顾她几天啊,就完全向着她了?” 青萍憋了憋嘴,季琅又继续道:“娘不会不高兴!嗷,你就这么跟她说,本侯在为侯府人丁兴旺努力,娘会理解的。” 边说着边让青萍去福禄堂。 季琅出府后直奔皇宫,昨天泗泠使团进京,太子殿下想必有一堆事要嘱咐他,何况现在姮姬还住在侯府,而且他还有一件私事拜托太子殿下。 之前请大夫来府上给姜幸看病,去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季琅想了想,还是得让温太医看。 —— 姜幸醒来的时候几近晌午头了,她起身时还迷迷瞪瞪的,头发睡出个结打在头顶,看起来甚是滑稽,把进来收拾被子的红绸逗地直打滚。 “红绸,几时了?”姜幸顺着头发,打了个哈欠问她。 红绸指着窗外:“这不是太阳晒屁股了,这是太阳都已经把屁股晒红了,巳时过一刻了都!” 姜幸功败垂成地扶着额头叹一口气:“怎么不叫我?” “小侯爷走时候嘱咐了,一定要让夫人睡饱了,谁都不可以打搅。” “福禄堂呢?” “打过招呼了。” 季琅虽然行事荒唐,但也想得挺周到的,知道他叫人去打过招呼,也便不再担心,而且季珏刚回来,太夫人怕是也不在意她过不过去请安。 说起季珏,姜幸想起昨日叶氏那般神情,不知道他回内院后有没有和叶氏再交流过。 把午饭吃了,姜幸已经完全没了再睡个午觉的心思,她也不是小猪崽子,终归不能吃完就睡睡晚就吃,已是九月初,外头不再骄阳似火,她便想着出去逛逛府内的园子,也好消消食。 让青萍紫绢陪着,从东边逛到西边,最后绕到了叶氏的仪尚堂,她叹了口气,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还是想来这看一看,腿脚不知不觉地遂了心意。 “进去看看吧。” 姜幸进去的时候,叶氏正坐在小杌子上做衣服,看那大小,该是给卓氏肚子里的孩子准备的,叶氏单名一个繁字,出身南方的大族,是大家闺秀,女红方面无可挑剔,单是看见那半成品,姜幸都稀罕得紧。 “幸娘怎么有空过来啦?”叶氏瞧着心情不错,一边跟她说话一边认真地缝衣服,绣完最后一针,她咬了线头,才看过来。 “过来坐!” 姜幸托了个小杌子坐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抚了抚肚子:“午饭吃得有些多了,出来消化消化食儿,没想到走到这里来了,就想着过来看看二嫂,没打搅您吧?” 叶氏淡笑,摇了摇头:“我这里清静,不怎么来人,但我也不是完全不喜热闹的。” 姜幸才想起季琅说过,季衡宇那个性格是随了他娘亲,叶氏本是活泼跳脱的性格,如今却是这般少言寡语。 “二嫂如果喜欢,以后我常过来坐。” “那感情好,宇儿成天不着家,瑛娘现在又身怀有孕,我这里是缺了点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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