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趟,景氏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可一听说姜家也被搅在里面,便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她也不好出面。 可是一想起嫁到武敬侯府的幸娘,景氏心里就七上八下,本想着私下里找景彦问个清楚,却发现他三缄其口,竟连自己都不告诉。 正当她为此事犯愁的时候,姜修时下了早朝之后过来看她,两人也有些日子没见了,景氏心里憋着一肚子疑问。 看他两手搭在头顶上从雨幕中跑进来,一边脱下湿了边的外衫,一边擦拭脸上的雨水,景氏忙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衣服。 “武敬侯府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这么做,让幸娘在季家怎么做人?” 景氏许是问得有些急了,连个缓冲也没有,姜修时的动作顿了顿,良久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 “怎么?”景氏瞪大了眼睛,看姜修时愣了这么长时间,神色震惊不已,“这么些日子,你难不成都没想想幸娘?” 姜修时眸色一颤,偏过头去:“这件事你别管了,父亲自有父亲的打算。” “那你知道父亲是什么打算吗?” 姜修时看着书案上的砚台,很久都没有说话。 景氏便明白了,忽然觉得心里攒着一股气,不上不下,她撑着腰坐到姜修时对面,看着他的脸,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半晌之后叹了口气。 “就算你心里没有那层亲缘关系在,幸娘在府中好歹也过了两年,就是一个贴身的物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那么长时间,也会有点感情吧?” 姜修时抬头,一双黑眉横起,轻轻皱了皱:“你什么意思?” “是我想问问你什么意思,她是你妹妹,亲妹妹,你难道就不能替她想一想吗?” 景氏抿了抿唇,忽然定了定神色::“就算幸娘再恨你,再怨你,也真心对我好,心里没有一点隔阂,这丫头什么都分得清楚,看人是用心眼看的,可你呢?” 姜修时一时情急,竟然没有什么可反驳的话,其实朝娘说的这些他都知道,自从幸娘出嫁之后,他反反复复想了很多个日夜,心早就软了。 “陛下赐下圣旨之后,母亲带着二娘去了武敬侯府,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话,这件事你知道吗?”景氏收了笑,脸色沉下去。 姜修时一怔,从椅子上站起身,张了张口,已经多少猜出了事情的原委了。 “我跟你说这件事,不是为了挑拨你和母亲的关系。那天母亲到季府搅和一通,太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到最后季家都没吭一声,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姜修时眼睫轻颤。 景氏坐回去:“太夫人都和我母亲都说了,那个漾春楼的十三娘,是把幸娘从小带到大的,她是什么样的孩子,经历过什么样的事,都说了个清清楚楚。为了这个亲事,季府的人东奔西走,处处打听,了解至深,才能闷声应下。” “可你呢?你是她亲哥哥。现在一句父亲心里有数,你说不管就不管了,可父亲到底是什么打算,你又说不清楚。如今姜家和季家是什么,是官场上政敌!季家有再大的度量,太夫人知道我们幸娘再怎么好,这样的隔阂怎么能说消除就消除呢?” 姜修时看着她良久,突然背过身去,向前缓缓走了两步,每一个脚印都夹杂着深思。 朝娘的话像是冬日的雨将他浮躁的心浇醒了,两人成亲这么多年,几乎无话不谈,从来没有什么藏在心里的事,可是像今天说这么多话,朝娘也从未有过。 “大郎……” “行了,”姜修时转过身,走到景氏跟前,按住她肩膀,“这事……我心里有数了,你不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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