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柳公权有个“墨正”的说法,磨墨也是如此,心正墨亦正,墨若不正偏斜,既不雅观,磨出的墨也不均匀。 磨墨时,力匀而急缓适中,如果过轻过重,太急太缓,墨汁皆必粗而不匀。苏韬用的是指按推用力,这样墨细而无沫,色有光泽,让墨汁浓度适中。研墨完毕,即将墨从砚池中取出,否则胶易黏着砚池。 苏韬垫上吸水布,用镇尺压在右上角,将纸固定,开始用赵体书写。现代的书法培训班,一般颜柳欧开始教导,很少从赵体入门,而赵体的名家也是最少的,因为赵孟頫之后的明代都受到他影响,时间久了造成审美疲劳,而进入元朝,他的宋朝贵胄的身份,因政治原因导致被埋没。 另外,清初傅山提出“四宁四毋”的审美基调,赵体以秀美而被抛弃。其实从艺术审美角度,赵体秀美蕴含着丰富的底蕴,初学者只能学皮毛的精髓。 准备的时间比较长,写起来也足够慎重,叶列娜没有打扰苏韬,离开书房,两个多小时之后,却见苏韬还在凝眉书写,给他准备一杯热茶,苏韬浅浅地喝了一口,又继续开始写。 大约三四个小时之后,苏韬才完成了这封情书。 苏韬拿起来,轻轻地吹了吹,试图将墨迹吹干,仔细阅读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压在书桌上。叶列娜再次走进书房,苏韬已经不在,见主桌上留下的情书,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然后迅速偷偷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叶列娜将那张照片发给了远在琼金的女主人。未过多久,城堡别墅的主人,水君卓的父亲严灿娴打来电话,声音清亮地说道:“是苏韬写给君卓的?” 叶列娜点了点头,低声道:“没错,他用了好几个小时写下这些文字。” “嗯,我知道了。”严灿娴轻轻地叹了口气,挂断电话。 再次点开手机中的那张图片,研究了好一段时间,作为一个古董收藏爱好者,她的见识自然不凡,苏韬将赵体能写到这种程度,必然有十几年的功夫。她想了想,拿着手机朝丈夫所在的房间走了过去,丈夫正在埋头处理文件,抬头看一眼妻子,淡淡道:“有事?” “给你看一样东西。”严灿娴将手机递了过去。 丈夫有点意外地望着妻子,因为他知道妻子一向很注意分寸,不会在自己工作的时候,贸然进入房间,打扰自己。他接过手机,仔细看了许久,叹气感慨道:“好字啊!” 严灿娴早已料到丈夫有这个反应,虽说丈夫的字不怎么样,但他却是个爱好者,否则也不会在俄罗斯的城堡别墅的书房内,购置了上好的笔墨纸砚。 严灿娴苦笑道:“这是和你女儿谈恋爱的那个姓苏的小子写给你女儿的情书。” “情书?”向来严肃,一丝不苟的丈夫嘴角竟然浮出微笑,“从书法造诣看,这小子的水平比秦经宇要高不少啊。秦经宇的书法雄奇,这小子的书法清秀脱俗,若是放在一起,肯定是这小子的书法更加光芒四射。他将赵体已经练到很传神的境界,融入了自己对书法的理解,不可多得啊!” 他曾经看过秦经宇的书法,秦经宇能够在同辈脱颖而出,才华不用多说,他的书画水平受到国画院的一帮专家高度认可,若是不从商,就凭秦经宇在书法上的一手绝活,也足以名留青史。 严灿娴有点生气地说道:“难道你真打算允许他俩在一起?” 丈夫摇头苦笑道:“这是父亲所做的决定,你难道打算阻挠?何况两个年轻人的感情不错,虽说秦经宇很优秀,是个很好的后辈,但我们还是得尊重孩子们自己的想法。” 严灿娴沉声道:“我没法同意,你应该知道原因。” 丈夫哑然苦笑道:“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上一代的矛盾,不要牵扯到下一代的身上。你又不是没看过那些电视剧,有几个长辈能拗得过晚辈?” 严灿娴语气凝重地说道:“我怀疑那人是故意这么做,让自己的儿子来勾引我的女儿。” 丈夫沉默片刻,站起身,在严灿娴的肩膀上轻轻地按了一下,“你觉得他是那种人吗?过去的事情,就彻底地忘记吧,尽管我知道,他曾经给你带来很多痛苦。但像他那样风采绝代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仅此一人,你我此生遇见他应该感到庆幸。当初,在他崭露锋芒的时候,我们都是陪衬的绿叶,他会将你我放在心上吗?” “哼,他都走了这么多年,你们竟然还怕他。”严灿娴沉声说道。 “怕?更多的是尊敬吧?”丈夫哑然苦笑道,无论自己还是叶一龙、倪步伟,都曾被那人的光芒掩盖。关键是那人实在太惊才绝艳,跟他身处同一个时代,注定只能沦为配角。 不过,那人已经因为诸多原因,离开了核心舞台数十年,现在此消彼长,而自己已经成为华夏有数的顶尖人物,而他却沉寂下去。 他的儿子给大家一个惊喜,如同雨后春笋般拔尖地往上冒,还跟自己的女儿互生情愫,这不仅让他有些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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