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祸福,也是没法子的事。只不知舅老爷在何处亡故的,若离京不远,叫琏儿帮着料理完毕,也算咱们的心。”贾宝玉就在贾母院中东跨院里与姊妹们一起,他是王子腾的亲外甥,比贾琏这个侄女婿更该外头照理去,贾母却一字不提,王夫人也无别话。 王夫人只一径的苦。 贾母上了年纪的人,总觉福没有享完,是以怕死,本来就很忌讳这些事,见王夫人杵在这里哭个不停,道:“我原为了娘娘下谕叫他们姊妹都往园子里去,唯恐宝玉离的远了,别个疏忽了他,正不自在。才叫她们姊妹都来,大家商量着,也是宽慰的意思。你又提起这些伤心事来,又招我的烦恼来了。” 王夫人只得止了眼泪,告辞出来。 才进荣禧堂东,就见薛姨妈急急地迎上来,两只眼睛肿的核桃一般:“姐姐,二哥他……真没了?” 王夫人那眼泪又留了下来,两个中年姊妹抱头哭了一场。尤其薛姨妈,全倚仗娘家和姐姐家,如今王子腾一去,空落落的没个站处了。 一时,彩云彩霞打了水,伏侍净面。王夫人问:“也不知是何情形?” 薛姨妈道:“蟠儿已出去打听了。等他回来,我带着宝丫头去看望嫂子,如今那边只留下嫂子和个小侄女,还不知道以后靠什么过活呢。” 王夫人伤心过去,忖度娘家已然败了势,靠着孤女寡母再难救起,宝玉又生的单弱,很不愿叫宝玉跟去操持。心下想着到出殡的日子,叫他去给舅舅磕头送行,也不枉他舅舅疼他一场,全了甥舅之情了。是以薛姨妈的话,倒叫她不好接。 顿了一下,才道:“凤哥儿呢?她叔叔那样疼她,怎的也不露面,只顾自己将养?” 玉钏儿忙叫人去寻凤姐,一时平儿亲自过来,眼圈红红的:“二奶奶听了,险些厥过去,央求了二爷出去打听,她自己已往那边府里去了。” 叫王夫人惭惭的,只是说:“她的主意越发大了,出门去也不来告诉一声。” 次日,贾琏回说:“舅老爷是赶路劳乏,身体抱恙,只是舅老爷未在意,谁知离京不过小半日的地方,骑马快行时一头栽下马来,当下就不行了。未留半句言语,已是死了。” 王夫人听了,捂着心口,哭道:“回了你老爷,你打点行装快去帮着料理,也打发人告诉你媳妇儿一声。” 贾琏就道:“昨儿我已过去帮着料理,如今已是连夜进京了,只是等朝廷恩旨。她在舅太太那里,帮着照管些事情,也已知道。” 王夫人听闻,才想起来要打发人传信给元春知道。命周瑞拿上二百银票,去夏太监的在都中的宅院里找他带话。 半晌,周瑞家的进来回道:“倒是等到那夏太监,夏太监收了银子已往宫里禀告娘娘去了。只是……” 王夫人忙问:“只是什么?” 周瑞家的垂头丧气道:“太太吩咐的差事,我们男的不敢耽搁,立时便去了,那夏太监分明在家,却偏偏叫等了足有一个时辰,后头收了银票,亦是不大搭理,又一个时辰才往宫里去。听这夏太监说话,已知道舅老爷的事情的,偏他不告诉娘娘知道,言语里头很是可惜,说甚只这一个踏脚的基石,还塌了。” 王夫人气的哽咽,谁知下午那夏太监便到府里传话,说贵妃娘娘乍闻噩耗,晕死过去,幸得太医诊治,已无大碍。只贵妃叫带信:千万好生扶养宝玉,扶助他成材。叫王夫人务必大局为重。又奉上二百银,才打发那夏太监回去。 静思元春之话,王夫人心下一痛。是了,哥哥故去,娘娘的臂膀就少了一支,如今只得以宝玉亲事作砝码,迎回林、朱、薛三家,集多家之力,方能襄助娘娘和宝玉。 忙叫人问:“娘娘前儿下谕,叫她们姊妹搬去园中居住,我恍惚听老爷说择定了十八日?” 彩霞忙回:“是。已使人进去分派收拾。” 王夫人又问:“各自住哪处轩馆?” 彩霞一一回明,王夫人急道:“如何没有林大姑娘和朱家丫头?” 彩霞一愣:“林姑娘病了,精神短,老太太不叫打扰。听说朱绣姑娘正在议亲,已走了纳采。” 王夫人闻言,如割肉一般,脸上十分不好。程家和朱家就如同肥肉,先时王夫人自觉手到擒来,倒不大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