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帷幕的简静。 母女二人衣着极为朴素。 不过月余没见,王氏老了许多,鬓发染了霜雪,眼角添了沟壑。 简静至少瘦了十几斤,眼窝和脸颊塌下去了,乍一看,像个二十多岁的妇人。 后面随行的下人五个,有的手里拎着包袱,有的抱着香炉,还有两个粗使婆子提着几样洗漱用具。 虽说彼此间的关系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但最基本的礼仪还是要维持的。 简淡姐弟上前行了礼。 简淡问道:“大伯母,您这是要出远门吗?” 王氏疏离地笑了笑,话里有话地说道:“最近小人多,我们去趟白马寺拜拜。” 初一十五,正是烧香拜佛的日子。 简淡笑道:“那还真是巧了,我们去庵堂,正好与大伯母一道。” 王氏淡淡说道:“那就一起走吧。” 马车在侧门等着,简淡一出去,黄妈妈便迎了上来,“三姑娘,二老爷让老奴给姑娘带个路,您看……” 简淡没搭理她,面无表情地上了马车。 黄妈妈近日来一直很安分,与梁妈妈的来往也少了不少。 虽说这些并不足以让简淡信任黄妈妈,但她总归是晚辈,不能驳了简云丰的面子。 “路上多注意一些。”简淡吩咐道。 白瓷应了一声,把包袱放在车厢板上,解开,取出吃食,一样一样放在小几的抽屉里。 简淡刚坐定,就听外面有人说道:“三姑娘,我家太太忘记带上请高僧开光的碧玺手串了,还请稍等片刻。” “好。”简淡说道。 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直到简思敏嚷嚷着要各走各的,宋妈妈才匆匆而归。 庵堂在京城西南方,走官道要四个时辰。 此时已是暮秋,天黑的早了,路上稍有耽搁,就会导致走夜路。 虽说京城一向太平,但也绝对不能马虎大意。 上午的行程很顺利。 中午,在饭庄打尖时,简静和简淡起了一点摩擦。 起因是两碗汤。 简淡想喝鸡汤,但简静说外面的鸡汤做的油腻,非要青菜汤。 王氏也不偏颇,一人点了一样。 简淡和简思敏喝鸡汤,她们母女喝青菜汤。 饭庄的手艺不错,鸡汤鲜美,较少油腻,比清汤寡水的青菜汤好喝多了。 简静又不想喝青菜汤了,她也要鸡汤。 简淡懒得理她,却也不肯让她,捧着汤碗喝得津津有味,连个眼风都没给简静。 王氏无法,只好又点了一份。 鸡汤不好做,大家多等了一会儿,用完午饭已经未时过了。 天色变得有些阴沉,风也大了。 王氏一出门,就看了看西边的天,说道:“这雨等闲下不来,走吧,尽量往前赶。” 简淡没有意见,大家各自上车,重新出发。 简静一上车就拍了桌子,压低声音骂道:“贱人,贱人!不过是个病秧子的禁脔罢了,天天装得贞洁烈女似的,什么东西!” 王氏给她倒了杯热茶,“恼什么呢?不过再等两个时辰罢了。” “等两个时辰又怎样?”简静死死捏住杯子杯沿,恨恨说道,“再怎样也不会比我更差,嫁给二表哥那样的人,还不如死了干脆。”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王氏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好死不如赖活着。” “等将来生了孩子你就知道了,只要咱手里有银钱,在哪儿都能过上好日子。男人就那么回事,大家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简静冷哼一声,眼里沁了泪,扭过头,看向窗外。 王氏长长地叹息一声,不再劝她。 车队先到白马寺,两拨人在岔路口分开,简淡一行继续往西南,王氏一行往西北。 乌云覆盖了整个天空,风中带了些微的土腥味。 白瓷打开车窗看了看,说道:“姑娘,好像要下雨了。” 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简思敏钻了进来,“三姐,掉雨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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