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其他同学也对温酌的冷淡习惯了。 可这样一个家伙,刚才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眉心? 卫凌盯着温酌,等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消毒湿巾之类的东西,但是温酌却靠过来,手掌伸进病床和卫凌的后背之间,将他托了起来。 “在想什么呢?”他的声音就在卫凌的耳边,带着温和的气息。 枕头垫在了卫凌的背上,总算能坐起来了! 温酌是唯一一个注意到他躺了那么久很难受的人。 “我在想……我多少天没有洗脸了……很油吧……” “今天早晨八点擦过脸。”温酌回答。 他的声线和他的人一样清冷,卫凌刚开学的时候有点不大喜欢他,后来听久了,还觉得提神醒脑。 考四六级的时候,卫凌会故意问温酌单词怎么念,就为了听他的英式发音,特别有哥特式的空灵感。 但是,现在温酌的语气很轻缓,……挺温柔的。 老天爷,卫凌你是不想活了吗?竟然会觉得温酌温柔?而且不止一次这么觉得! 明明醒来之后的第一眼,还有点怕他的! “你……你怎么知道我早晨八点擦过脸?我妈告诉你的?” 卫凌打着哈哈,想要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我帮你擦的。” 温酌话音刚落,卫凌咳嗽了起来,呛得他泪花满面,肺差点从嗓子眼里喷出来。 “你……你说什么?你帮我……我擦……擦的?”卫凌的舌头震惊到僵直。 “嗯。”温酌点了点头。 “喔……” 卫凌又低下了眼,心想现在心理医生真牛掰,能把温酌的这个什么洁癖啊,还有接触恐惧症给治好……该颁发诺贝尔啊! “你没有问题想要问我吗?”温酌开口问。 “……问题……有啊,我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动不了了?是瘫痪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卫凌看着温酌,其他人来给卫凌解释,指不定怎么颠三倒四逻辑混乱,但如果是温酌,他一定会用最精简的语言和最有逻辑的组织,让卫凌在最短时间内了解发生了什么。 “你还记得我得了白血病吗?”温酌问。 “啊?我记得!这么多年了你还活着,你是不是病好了?” “那你记得,是你给我捐的骨髓吗?”温酌又说。 卫凌愣在那里,整个人给镇住了,良久才问:“该……该不会……是医生取骨髓的时候操作失误……把我整……整瘫痪了吧?” 从心脏到骨头冷了个彻底。 “如果是那样,你后不后悔救我?” 温酌淡淡地反问,就跟问他“你后不后悔给了我一块钱坐公交”那么云淡风轻。 这要是别人,说不定已经炸起来了。 老子要真为了你被整瘫痪了,你还这么淡定? 但是卫凌还记得自己给温酌捐骨髓之前,做了好几天的噩梦,瘫痪只是他噩梦之中非常接地气的一部分。 几秒之后,他眯起了眼睛。 温酌不是那种会问对方后不后悔的人,这就跟分手之后问“你爱没爱过我”那么无聊。 虽然当年的骨髓捐献,采取的还是抽取骨髓血的方式,但根本没那么大风险。 卫凌从对方的态度里感觉到,自己没有瘫痪,而且他能感觉到被子在身上的厚度,他在被子外面的手指仿佛随时就能勾起。 而且从小到大,他的预感比女孩子发现男朋友出轨了还要准。 “那……那你痊愈了吗?”卫凌问。 “痊愈了。” “那你……现在薪水待遇怎么样?” “很高。” “那……你会养我吗?”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小爷要真是为了你瘫痪的,你肯定得养我啊!不只得养我,还得给我爹妈养老送终! 温酌看着他,还是那种很深的让卫凌理解不了的目光。 “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养你。” 作者有话要说: 卫凌:你帮我擦了脸,还擦了别的地方吗? 温酌: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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