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祸国之辈的角色呢。” 诸卿勃然色变,眼神冰冷,可枯萎之王依旧淡然,只是不屑。 “那又如何?” 地狱之王再度端起酒杯:“真正的皇帝只要有一个就够了,现境的。朕之所造,难道是一两个野心之辈能够动摇的么?” “哦?”提图斯好奇:“难道大君那样的人物,你也不放在眼里?” “得意于胜利,沉浸于毁灭,所得到的便只有虚无,再如何强横,也无有建树。哪怕是活着,也不过是冢中枯骨罢了。” 他不屑的回答,如同宣示真理一般:“如何能同朕的创造相较?” 提图斯想了一下,认真的看了看周围的景象,赞同的颔首:“倒也不错,这般庞大的国家,着实是寻遍深渊也找不到第二个。 可惜——” 他停顿了一下,笑容越发得意:“同朕的罗马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你所爱的,不过是昨日的泡影。”枯萎之王摇头:“它们的毁灭近在咫尺,而你却看不到它们消散在虚无中的模样了。” “或许呢,可我们的世界依旧在闪耀辉光,不是么?” 提图斯咧嘴,嘲弄的探头,端详着他的模样,“那是独属于我的宝物,独属于我之臣民,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大笑出声:“怎么样,深渊的,羡慕吗?嫉妒吗?亦或者,憎恨吗?” 枯萎之王瞥着他得意的模样,却并没有反唇相讥。 只是不急不缓的喝完了杯中的酒,起身,走到他的旁边,俯首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自寂静中,没有其他人听见他的话语。 却令提图斯愣在了原地。 那样的神情从未曾从罗马的旧皇脸上出现过。 先是迷惑,然后是愕然,最后再忍不住大笑出声来,即便是在呛咳中呕出鲜血。 只是,自始至终,眼瞳却只有悲悯。 看着他。 “还能再饮么,深渊的?” “当然。” 枯萎之王踩着桌子,坐在了他的对面,再度向着垂死的皇帝举起酒杯,和他一起,一饮而尽,随着乐舞的旋律,和那得意忘形的客人一起放声欢歌。 直到美酒饮尽,丝竹断绝。 提图斯手中的酒杯落在了地上,连同那一柄钉着灵魂的剑刃一起。 丝丝缕缕的火焰从逝去的形骸中升起,渐渐的,吞没了所有。 照亮了地狱之王的眼瞳。 只有最后的话语自灰烬中升起。 “永别了,我的朋友。” “朋友?” 枯萎之王垂眸,俯瞰着杯中的残酒,摇了摇头:“蠢货,皇帝是没有朋友的。” 可哪怕皇帝没有朋友,或许也会为同类的逝去而惋惜吧? 他为此沉默。 寂静里,九卿静默着,匍匐在地,难以克制不安和颤栗,不敢抬头。 可许久,却未曾有预想之中的怒火到来。 “白蛇。”枯萎之王呼唤。 “臣在。” 苍老的宰执膝行上前,听见了皇帝的命令:“为他准备一场葬礼,以我生前的规模去做。” “是。” 再然后,枯萎之王弯下腰,将落在地上的酒杯捡起,放在了干枯的长袍和灰烬之上,最后道别: “此物于你倒是相衬,便送给你吧。” 遗憾的是,再无人回应。 只有一缕升腾的灰烬无声的飞舞着,落入了杯中。 就这样,皇帝转身离去。 孤身一人。 …… …… “啊,下错啦。” 午后的茶室里,响起了对弈者的遗憾叹息。 沉思之中的玄鸟微微一愣,视线落在棋盘上交错的黑白之间,不解的问:“你不是还没落子么?” “是啊。” 叶雪涯颔首,看着他:“我是说你。” 玄鸟愕然。 当他再度专注于棋盘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随手所下的一子,竟然埋下了败笔,就在二十余手之后。 “确实,下……”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