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框架之中,那无穷尽的灾厄像是瀑布一般的冲天而起,向着四面放射而出。 就像是怪物的鲜血那样,流向深渊的最底层。 而剧烈的消散的黑暗里,有无数细碎的光点落下,宛如恩赐的雨水那样,洒向了无数凝固的魂灵。 “回家……回家……” 最后的悲鸣回荡在这奇迹的雨水之间。 那是逝去魂灵们所留下的余音,就像是婴儿诞生时的哭声一样。怪物在渐渐的死去,自这解脱的眼泪中。 往昔的幻影们最后回头,向着后继者们投来祝福的笑容,消失在辉光里。 “老师……” 安东流着泪,感受到虚无的魂灵拍打着自己的肩膀。 老牛仔骑着骏马,自福斯特的身旁驰骋而过,吹了声口哨,将自己的帽子扣在了他的脑袋上。 福斯特愣在原地,许久,缓缓的低下头。 格里高利羡慕的凝视着他们,就好像等待什么一样,许久,摇头叹息,移开了视线:“上了年纪的人,看不得这个啊。” 有清脆的笑声从他身后响起,像是恶作剧的小孩子一样。 格里高利错愕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笑声远去了。 再不可及。 老炼金术师伸着手,许久,释然的笑起来。 许久,许久,血火熄灭,灾厄散逸,憎恨和愤怒消失无踪,一切再无声息。 只有槐诗跪倒在地上,艰难的喘息,张口,无声的咆哮。 在黑暗里! 肉眼可见的灾厄漩涡笼罩在他的身上,化为了真实不虚的扭曲,向着四面八方辐射,源源不断的侵蚀着他的灵魂。 “喂,槐诗,不要勉强,你……你……” 格里高利手足并用的冲上前来,将一层层秘仪笼罩在他的身上,想要保护他的灵魂不被侵蚀,可一切都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应该劝槐诗放弃的,可是……那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我没事儿。” 槐诗抬起头,面孔上青灰色的毛细血管突出,像是灾厄的咒纹一样,艰难的笑了笑:“小意思,毁灭要素我都吃过,还怕……这么点……” 就算是绝大部分的侵蚀已经随着英雄们自杀一般的奉献而散逸,可凝固的灵魂中所包藏的灾厄却未曾有过减弱。 命运之书可以剥离他们的意识和灵魂,让他们重归安宁。可是这一份凝固,却必须有人承担。 现在,至少有相当于一个统治者的歪曲度寄托在他的身上,那些凝固的症状彻底冻结了大司命的圣痕和灵魂,甚至令鸦群也发出了进一步的蜕变。 归墟里的黑暗暴涨。 就像是千钧重担一样,压在槐诗的意识之上。 “不要紧,只是背锅而已嘛,这种事情,我都习惯了。” 槐诗瘫在地上,笑容抽搐着,咬牙,将一根又一根的钉子,刺入自己的身体,封死了归墟的大门。 超出极限的负荷施加在他的灵魂之上。 现在的他,一旦失控的话,恐怕毫无疑问会蜕变成了什么统治者一类的怪物吧? 漫长时光以来,他所积蓄的那一点修正值,只能当做维系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除此之外,他恐怕再也没办法做什么了。 “都是值得的,对不对?” 他抬起头,看向英雄们最后的馈赠,微笑。 就在黑暗消失之处,一艘残缺的战舰展露出自己的轮廓,框架重归完整,而核心之中,有瑰丽的闪光涌动着。 像是汇聚了世间一切美好的祈愿。 洗去了曾经的苦痛和绝望,重新回归水晶一般的透彻,在阵阵遥远的潮声中,它闪耀着庄严而神圣的光芒,等待着再一次出发的命令。 那便是鹦鹉螺的心脏。 ——深度圣歌·尼莫引擎! 漫长的寂静里,所有人都静静的凝视着它的模样,许久,许久。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