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自己并不知道:“是谁?”他虚心求教。 “john atkinson grimshaw.”她念出了这个冗长的名字,并惊奇于自己竟然能记得如此清楚。 “人们都说,他是世界上最擅长画月光的男人。” 宋君临不置可否地“哼嗯”了一声,也随了她,抬头去看月亮。 “我听莉兹说,你明天该飞国内了。”谢灵境捏了藏蓝风衣的一角,好不让巷道里的风吹翻。 “是。”宋君临再次点头,老实承认,“不过就算我多留两天,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他又补充说道。 谢灵境摇头,笑道:“就算我不知道你,但我跟卡罗尔一家也算是打了几年交道了,他们那种人,行程计划都是一年前就安排好了的,精确到每天的每个时辰,要见哪些人,做哪些事。我想宋先生你,跟他们相比,也是不分伯仲的吧。” 宋君临没说话,只将视线从天边的月亮上,移去了她那小巧的鼻头上。 “所以,”她也收回了视线,迎上了宋君临的,淡然一笑,“你该去忙你的,不该因为我们,而打乱原本的计划。” 宋君临原本还在缓慢踱着的步,骤然停了下来。 察觉到他的动作,谢灵境也止步,侧了半身,去看他,抿了下唇:“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要说这几年她有什么长进,除了专业,再就是察言观色了——好像也是专业要求之一。 “你还不明白吗?”宋君临深深看进了她的眸子里,“你的出现,早就已经打乱了我原本的人生计划了。” 从四年前,就开始了。 毫不夸张地说,他宋君临原本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很多纨绔子弟一样,他出身优渥,从小到大,什么也不缺,养成骄奢蛮横,为所欲为的性子,也无甚指责。至少,同差不多境遇的人相比,他还算得上是有点绅士风度了——只对女性。 他也比身边的同龄人,活得更明白,他其实只是在有限的范围之内,尽可能地为所欲为。但凡他敢逾矩一点,便会有人出来纠正。 就比如,他一直都很清楚,他可以随便和女孩子们玩儿,只要不闹出人命来,那些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谁,才能是他红本上的另一人,却不是他自己,就能够说了算的。 那时候他也曾想过,对象嘛,只要够听话,不妨碍他的生活,好像,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但凭那些人去安排,他也无所谓。 这个念头,一直持续到了他遇见谢灵境。 说来也是奇怪,就这么在茫茫人海中,突然认定了一个人,头一回让他产生了,如果非要结婚的话,新娘是她,那么他绝对会心甘情愿的念头。 “那一晚,我有做一个梦。”沉默之后,他再度开口,“我梦见了一场婚礼,以及婚礼上的新娘。” 他似是在回忆那个梦,面上浮现微微的笑:“我自己也没想到,会在梦中见到你穿婚纱的样子,露肩的款,轻薄的纱,头发梳得很漂亮,上面插了珍珠和满天星,头纱将你的脸罩着,看得不大真切,但我知道,一定很美。” 谢灵境没说话,只静静地听着。 “我知道那是梦,所以当时就在心里想着,等醒了,我就去买戒指。我还想,一定要赶在你前头醒过来,这样等你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能看见戒指。” 他说着似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挠了下后脑勺,自嘲地笑:“谁能想到,我也会有这种浪漫的念头。” 是人都会有浪漫的时候,且看是为了谁。 “在你的梦里,”谢灵境开口,声音清凉如这夜晚的水,“新郎是谁?” 这回轮到宋君临没再说话了。 他不说,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走吧,”半晌后,谢灵境笑了,“起风了,该回去了。” 宋君临没动。 下一秒,他就上了前,给谢灵境搂进了怀里,抱得很紧。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