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真假,抿嘴笑道:“真真假假的,我真个不知,他们这边说,我便这般学,不过,回头细想想,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这等也未可知。” 黄氏拿她无法,又不好当着施老娘的面骂她的孙女,半真半假与施老娘抱怨,道:“你家这二丫头,越发油嘴滑舌,就会哄人说笑。” 施老娘也与她笑:“不瞒亲家,我家这四个丫头,最小才几天,还不知什么性子,前头这三个,倒是二丫头随了我,生就不讨喜的嘴。” 黄氏在肚里将施老娘骂了一遍又一遍,真是贼嘴老婆子,你说她随你,又说她不讨喜,我是应你还是驳你,真是嘴里就没顺人心的话语。她动了动嘴,瞍一眼许氏,她与陈氏说的打算,当着许氏的面却是不好明说的。 施家亲眷里,能过继的也只施大家,假意要了人儿郎来引子,这话明说岂不结了仇?还是要私下与施老娘说道说道。黄氏假笑道:“亲家一向掌着门柱油盐的,一惯又有主意,这等事自家做主便是,哪里用得与我等没见识的相量?” 没见识的许氏了挨挨蹭蹭起身,跟着勉强一笑,道:“弟妹自家做主,刀没割自家身上,哪里又知疼痛,我们外人不知里头轻重,说了也是不痛不痒一句话。”又笑,“在弟妹吃人肚皮圆,我得先家去给我老伴张罗些饭食,你是知他的,屋灶间的事,他不会动弹半个指头。” 施老还没说话呢,巴不得她走的黄氏先抢声道:“唉哟,这可怎生好,大伯也不过一道吃席,我亲家岂会少他一别碗筷的。我家老伴也是个横草不拿竖草不沾的,家中没备下饭食,怕是要饭死道旁,嫂子快家去煮碗汤面热饭,省得饿到大伯。” 许氏听她夹枪带棒的,又添几分羞臊,她家与施老娘一家的那点污糟事,哪里瞒得人,黄氏这不不拿来说嘴堵她。奈何她家理亏,半分也不好还嘴,拉扯一下嘴角对施老娘道:“那弟妹先忙,我先家去,明日再来帮忙。” 施老娘起身道:“不敢留嫂子,骨肉亲戚,也不相送,这几日家中有事,多亏了嫂嫂相帮。” 许氏埋着头匆匆走了,她一走,黄氏放低声对施老娘道:“亲家,你那大伯还是这般不讲究,侄儿家洗三,他跟尊佛似的不来吃席,还要劳他老妻特地做饭食与他吃,尽做这些羞于出口的事。” 施老娘冷哼一声:“便是这样撩不上筷的人,理他作甚?白惹自个生气。” 黄氏看四下无人,与施老娘说了自已的计算。 施老娘叹道:“亲家也是一片好心,不然也不会说等掏心掏肺的话,只是,这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何苦做这等亏心事,再者,这热灰的里熟栗子,烫手,哪容得你说拿就拿,说弃就弃的,歪歪缠缠的绕不清楚。” 黄氏犹不甘心,道:“有自家的儿孙才是两全。” 施老娘却不松口,道:“那还不如多烧香多拜佛,说不得老天开眼送个金孙来。老天终是长着眼,做多了亏心事,哪里还会看顾你。亲家也是理佛的,哪里不知里头的道理。” 黄氏老脸一红,拜佛时哪个不诚心,再看那众生,又有哪个没点私心宿怨,嗔念贪忘的。 施老娘堵回了黄氏,又当面锣鼓告诉了施进与陈氏,施进自是千肯万肯,陈氏倒有些品不出滋味,似是松了一口气,又似是有些不足,东西不靠,倒让她患得患失,最后也只是幽幽叹口气,暗叹自己命苦。 阿萁却着实大大松了一口气,牙一咬,心道:事在人为,只要自己腰杆硬,就不怕他人欺了自家。没有兄弟依傍,他们姊妹齐心,不怕走不出一条道来。比她们家难的,莫非就没有?别个能活出人样,她们自也能。 江阿兄,想来也会赞同她的想法…… 阿萁一思及此,有些怔愣出神,她娘亲早产,接二连三乱糟糟的事,一时倒无闲暇挂心江石,等得心下一松,想起远行之人,顿感牵肠挂肚再难放下。江石在,她的心事,她的打算,都有可倾诉之人,江石又懂她知她,哪怕只言片语,也能暖心肺肚肠。 就是不知,江石现在到了何处,过了多长弯弯绕绕的水路。 施家这边风渐平,浪渐悄,许氏家去后却是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