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这几日来了几个苦力,可家中又无闲钱来供养他们,我听闻金家气派不凡,便想说把这几人卖给金家, 也算是给我家小院添砖增瓦了。”他娓娓而谈, 表现得几乎真的是一个贪图小利的村夫。 金算盘对他口中的苦力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不过他这么说了,她也只能随口说看上一看。 但是刚刚升起的一点提防之心, 也被他的无知贪财的模样给磨没了。 说来, 这十年不见, 他长得倒是越发美艳了。那撩人上扬的眉眼, 与鲜艳欲滴的红唇, 再加上他乖觉侧头时轻轻扬下的墨色长发,都如同勾人的钩子,能让人魂魄都勾了去。 恨春是曾用过这种视线凝望过凤君的人,哪里看不出来这金算盘心里的龌龊想法。在九皇女与凤君相好后, 她再也没用这种眼神注视过凤君,一是发觉自己不配,二是心知肚明家主那样的女子,才是世间良配,又被家主对凤君的回护所震撼感动过,更不会随意表露曾经有过的痴迷了。 这时重新看到这种目光,她才恍然有多让人厌恶。叫她都想挡住凤君的身影,不让这人色眯眯看了去。 花顾白暗下眼眸来,凉凉道:“恨春,去把那几个人带上来给金家管事好好瞧瞧,也好给我们个好价钱。” “是。”恨春忿忿不平的下去了。 萧雅一开始在恨春进来时就退下了,眼下恨春也不在,金算盘眼睛一转,那龌龊心思就又重新蠢蠢欲动起来。 反正这里只有他们二人,她便是做什么说什么,别人也不知。 她便开门见山道:“生意谈也谈了,也该说说正事了。” 花顾白眼光微动,静静看向了她。 她猛地一伸手强握住花顾白的手,然后靠过去笑道:“多年不见我儿,我儿真是长大了。” 说着最慈爱的话,可她的动作分明是占尽便宜。 “金家管事在说什么?”花顾白忍着作呕的心情,也没抽出手,掀了掀眼皮,滑过一缕惧怕之色。 金算盘一看,便觉有门,看来他不敢反抗自己的心态十年也没有长进:“现下也没有外人,又何必惺惺作态。” 动作愈加过分,手已从花顾白宽大的衣袖滑向他的胳膊内测,轻轻剐蹭。 花顾白动了动手腕,继续道:“金管事总是说让人听不懂的话呢,莫不是金管事来这儿不是为了谈生意,而是为了……” 他正要接着说,金算盘已耐不住他这么磨蹭,想起他刻意传来的胎记,明摆着是心知肚明她为何而来的,干脆打断道:“自然是为你而来,别做一副贞洁烈男的模样了,来让我……” 话尚且没说完,梁上一道白芒叮的一声扎在了两人交握的双手旁边,摇晃的箭尾还时不时打到金算盘的手背,吓得她手瞬间收了回来,额冒虚汗。 ……梁上有人!这箭莫非一开始是瞄准她手的?! 萧雅从暗处收弓,俨然一副不怕金算盘看到的光明正大的样子。 呵!就这老贼还想碰娘娘?连被扎手之痛都忍不了,如何与中箭还不愿放手的阿姐比? 金算盘瞄到她时更是后怕,这个奴婢不是在花顾白进来后就出了门退下了吗?什么时候上了房梁?又是什么时候在她头上瞄准的她? 花顾白缓缓收回被金算盘丢开的手,他反手拔起被插|入桌案的箭轻轻一笑:“让金管事受惊了,我家妻主留的人总是这么鲁莽,说了多少次也无用,她总说男儿家需要保护,而对本人的安全又不放在心上。倒是与金管事有点像,老是不顾自身安危自己行动,也不想想出了事……连个能挡一挡的人都没有,死了也没有地方去申冤。金管事你说是不是?” “……”金算盘面色如土,背后发凉。 苦笑着附和时,恨不得赶忙离开了!那心思也荡然无存。 她没料到花顾白会这么狠,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这么明晃晃的动武。他那句话也是越听越让人惶恐,什么“不顾安危自己行动”“出了事没人挡”“死了也没地申冤”,这不就是说现在的自己么…… 车夫在守着李袖春,那些能为金家卖命的人哪里有那么多,她打着花顾白是个懦弱可欺的……就这样孤身而来了,想着她是金家管事,花顾白能做什么? 可她忘了,花顾白若是要鱼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