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信物。 【珍宝阁只认信物不认人,凭借信物可以领取寄存在珍宝阁的东西。】 脑海中响起娘亲曾经随口跟他说过的话,罗钦下意识的调转脚步,慌不择路的去找了他多年的好友欧阳雪,并在对方的帮助下暂时在欧阳家的别院躲了下来。 谁知道千嘱咐万叮咛,在一副大家画作的相关消息的诱惑下,爱画成痴的欧阳雪一时糊涂,将罗钦的消息透露给了他舅舅白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欧阳雪在见到罗钦的时候,就很想问对方一声“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然而话在肚子里滚了一圈又一圈,面对大变模样、满身狼狈的罗钦,他唯一吐出来的只剩下那句迟来的道歉。 看着蹲在地上表现得痛苦万分的欧阳雪,罗钦垂着眼,笑得无比讽刺,“你透露我的消息,我可以原谅你,但是——” “罗家被灭以后,你们撇清跟罗家的关系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还要落井下石?”想到欧阳家后面的做派,哪怕是如今已经能够保持平静的罗钦,也仍旧恨得将手攥成了拳头,“靠踩我们罗家人的鲜血向上献媚,结果却还是被上面人猜忌的感觉一定很好吧?” 指甲刺入肉中,星星点点的血顺着指缝滴落下来,滚了满身泥泞以后浸入青石地板。 罗钦的声音始终平静,只有散入空气中的血腥味才展现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莹莹是你的未婚妻,你为什么不给她收尸?而且莹莹百日未过,你为什么就能毫无芥蒂的同方家姑娘定亲?” 一句接一句的质问,问得蹲在地上的欧阳雪越发痛苦,无地自容的他哭声渐渐嘶哑,“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一声‘对不起’,一句‘逼不得已’解决。” 一声接一声的对不起,一声比一声痛苦而又懊悔,罗钦却半点不为所动,“你我之间,到此为止。” 罗钦将手中的香囊揣入怀中,径直绕过蹲在地上的欧阳雪,目不斜视的离去。 他根本找不到机会回罗家给家人收尸,罗钦本以为替他们收尸的会是欧阳家,谁知道居然会是跟他们罗家没什么交集的秦家。 在罗家被灭而欧阳雪泄露了他的消息以后,欧阳家不但迅速撇清同罗家的关系,表示两家的定亲只是昔日的笑言不说,甚至还以多年交往了解到的罗家的相关消息为别人提供帮助,力求证明自己家清白的同时向上献媚。 他知道自己如今能够站在这里,不一定仅仅只是因为秦祺祥的帮助,但是那又如何? 回不去了的就永远都回不去,所谓的通家之好,何其讽刺。 将身后嘶哑的哭声抛之脑后,心下和面上一样平静的罗钦步伐坚定,一个左拐踏入了霍淩所在的院落。 不等他抬步跨过门槛,不知从何处横过来的绣春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作为最外围的保护力量,在罗钦没有什么遮掩的情况下,霍灿轻易发现了对方的存在并及时作出应对,他持刀横在罗钦脖上,冷声喝问,“来者何人?” 今时不同往日,经过锦衣卫的历练,加上杜若千户的看重,霍灿已经不再是那个被霍淩打屁股却无力反抗的存在,穿上正式飞鱼服的他虽然仍旧是锦衣卫中垫底的存在,但是对付一个罗钦却也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 然而霍灿并不知道,他能够如此轻易的将绣春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那是因为罗钦踏入院落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否则在他出刀的时候,罗钦手中的匕首必将先一步插/入他的身体。 狭路相逢,勇者胜。 当一个人连命都不在乎的时候,霍灿就先输了。 心下估量着双方的实力,罗钦因为霍灿而对锦衣卫有些失望,面上却不见半点异色,他抬起头来看向霍灿,“我有事想见太子殿下。”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对方小看了,霍灿反问得无比理所当然,“太子殿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带着被太子殿下霍淩所感染的气势,握着刀横在对方脖颈上的手很稳,霍灿的声音也很冷,“说,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想干什么?” “大人,您的刀,”没有回答霍灿的问题,罗钦一脸平静的指出一个问题,“握反了。” 霍灿:“……!!!” 手忙脚乱的调整了握刀的姿势以后,霍灿努力维持住原本的气势,“说,你是谁?” “我有一个秘密,一个能够动摇江南官场的秘密。” 对霍灿架在他脖颈上的绣春刀视而不见,罗钦朝前走了一步,霍灿的刀也下意识的往后移了移,生怕不小心弄出人命。 罗钦看着霍灿,一字一顿,“我想见太子殿下。” “大人,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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