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肩膀上那个伤口怎么来的?” “去去年奉旨清理一个魔教,那左护法厉害,在江湖上排的上名号的,一手金轮使得极好,其实老八和二十二、二十六还有二十七也是新人,就是那年顶上的。” 纪云的话语听上去很平静,只是轻描淡写地便将当年的腥风血雨盖了过去,然而白术知道,锦衣卫只有上一任编号的象牙牌主人死了或者退休了,才会有下一任的新人顶上——所以,当年的“八、二十二、二十六、二十七”想必是折在了纪云说说的那个魔教,白术盯着纪云那道坑坑洼洼像是蜈蚣似的扒在他肩膀上的疤痕,摸摸脸,生怕以后自己脸上也挨这么一下——摸着摸着,忽然感觉到下巴上传来一阵刺痛,她倒吸一口凉气,微微眯起眼又摸了摸,这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脸上居然冒出一颗痘痘。 牛狗娃,一个外表看上去是五年级小学生,实则是一个智慧过于常人(误)的名锦衣卫,白术! 呃,十一岁,没想到比胸来得更快的居然是青春痘? …… 等纪云换好衣服,师徒两又去正指挥使的房里叫了云峥,将自家老大一推,三人便边闲聊边往即将举办中秋晚宴的北苑走去——此时夕阳西下,那火红的余晖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云峥话少,坐在轮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全程也就是白术和纪云在插科打诨,白术嚷嚷着给纪云介绍对象,纪云冷笑说就她那看上君公公的眼光,能介绍出什么好货色。 白术作势要揍纪云,后者躲,可惜双手还扶着云峥的轮椅,所以便被自家大力无穷的徒弟一巴掌拍在背上,险些拍出个内伤。 王公大臣与万岁爷的中秋晚宴在北苑布置好了的地方,此时,树梢上已经挂满了喜庆的灯笼,眼瞧着夜幕即将降临,此时此刻的宫女太监们踩着高高的梯子,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个个点燃,一时间,整个北苑灯火通明,薛公公的吆喝声中,还有不知道躲在哪儿的蛐蛐叫,真是热闹得紧。 若不是满园飘着淡淡菊香,白术一时间还真不好分这会儿是要过中秋还是过年,索性是跟在纪云和云峥后面的一块背景板,他们去哪,她只管闷头跟着去就行了,陆陆续续二十八名锦衣卫们都过去打了个招呼,熟悉了下今日的布置布局以及环境,便径直到了旁边隔开的另外一个小院子里——那就是今晚他们要过节的地方。 就在万岁爷的附近,看护着他的安全。 但是因为身份不合适而且人也多,也不至于呼啦啦一大群人直接往那原本位置就不多的宴会上挤。 因为今晚人多,还有外面请进来的戏班子,民间话本里经常有戏班子搞杂耍搞着搞着飞镖就直扑皇帝面门再加一句“狗皇帝纳命来”,因为前不久刚刚被骂过一次“狗皇帝”,天德帝表示自己的人生已经得以圆满,无须再在这中秋佳节再被骂一次,所以这会儿让锦衣卫上下二十八名在职人员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因为天德帝的这一句话,在云峥淡定注视下,众人纷纷将从厨房各种地方掏出的酒瓶又原地放了回去。 今夜以茶代酒。 二十八名锦衣卫在小小的院子里热热闹闹地围坐成一团,隔壁王公大臣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想要看戏或者看歌舞,就自己爬到房顶上去看,于是当隔壁的晚宴正式开始,这边的屋顶上,已经黑压压地坐了一大排身的锦衣卫,一边拨着水煮毛豆、盐煮花生,一边喝着小茶,磕磕瓜子,顺便对那些个在跳舞的乐坊姑娘们挑挑拣拣,就好像选出了个漂亮的就能领回家似的。 白术正与纪云为了第一排那个姑娘漂亮还是第二排那个姑娘漂亮争得不可开交,她呸了一声“直男审美”,却在这时,听见屋顶底下似乎有人在叫“二十八”,她低下头一看,居然是君大人站在屋顶下,这会儿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那晚宴中离席摸来了偏远,手中提着个食盒,灯笼萤火之中,正满脸淡漠地仰着头,看着蹲在房顶上嗑瓜子的白术。 就好像游客在看一只蹲在石头山上蹲房顶的猴子似的。 白术吭哧吭哧爬下房顶:“君大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