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城里头当学官,但具体在那个官学任教,却全然不知。等如今来了府城,顾邵才终于看到了这两个未曾见面的师兄。 这一见,顾邵便先头疼了起来。 无他,这两位师兄,真是和秦先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见面第一句话不是拉家常,而是考他的学问。 秦先生的两个儿子,长子名秦端,字松直;幼子名秦镌,字隽之,都是举人出身,在府城的官学里头任教。两人都已经成亲生子,家中小辈都放弃了书院,等闲不会回来。 至于女眷,亦只在刚才秦先生进府的时候露了个面,请了一声安。落座之后,便借口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秦家兄弟俩在陪着父亲和客人。他们俩早就听闻父亲收了一个入室弟子,且就因为这个入室弟子,还将其他的学生也都一并撵了出去。更稀奇的是,这回父亲来府城,竟然不是为了自己考乡试,而是专程为了陪自己的学生。 兄弟俩当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吓了一跳。要知道这么多年,父亲他可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乡试,每三年都会过来考一次。如今突然放弃了,总叫人心里慌慌的。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来了,兄弟俩对着这个面嫩又俊俏的师弟,心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怀疑。也不是他们瞧不起人,只是顾邵这个年纪看起来实在是太轻了。 三年前府城里头考中乡试的,最年轻的也都快快到三十了,如今这小师弟年纪轻轻,听说还未到弱冠之年,只怕到时候又会让父亲失望。 几番考量之下,兄弟俩便板着脸,问起顾邵的功课了。 到底是在官学里头做先生的,浑身的气势比秦先生还足。 还没开口问呢,顾邵便先忐忑起来了。 秦先生坐下之后,看到他们竟然对着自己的学生来下马威,瞬间不乐意了:“怎么着,考什么考?是嫌弃我教的不好了?” “儿子岂敢?”秦端欠了欠身子,“只是小师弟毕竟是要考乡试的,我们也是出于关心,这才想试一试他的水平如何。” “他好着呢,用不着你们来试。我看你们真是教书教愚了,怎么谁过来都要考一考,知道什么人最不受人待见吗,就是你们这种看不懂眼色之人!”秦先生破口大骂。 顾邵默默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对于秦先生的话,他还是无比认同的,他确实,最不喜欢见谁就要考一考的人。 秦先生三言两语就把两个儿子给堵了回去,看着他们大气不敢出的模样,这才满意了,“让你们收拾两间房间,可都收拾好了?” 秦镌道:“早已经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就赶紧带我们下去,赶了一天的路了,早就累得不像话。有这个精神跟你们磨叽,还不如早点回房间养精蓄锐。”秦先生面露嫌弃。 秦家的两人万不敢再同秦先生对上。 说着便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他转头看了顾邵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跟上来!” 顾邵哦了一身,亦步亦趋地跟在秦先生后头。 秦先生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着:“这府城终究还是比不得县城,连住着都不习惯。” 秦端兄弟俩好说歹说,终究还是将人给请进屋子里注意去了。两间相邻的屋子,一边是秦先生住的,一边是顾邵住的。 兄弟俩原本是想将父亲安排在正院的,只是信送到秦先生手上的时候,秦先生却没有同意。他不过是待些日子便回去,用不着住什么正院。 秦先生唯一的要求,便是将他和自家学生安排在一块,也好时时督促,不让他考前放纵。 将两人安顿好之后,秦端才跟弟弟一块儿离开了。 还没走多久,秦端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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