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脑瓜崩:“是啊,我也说别等,可你是你娘的心头肉,你没回来她吃得下吗?不惦记着?” 杰哥儿抱着头还有话说,让他爹推了一把。 “还耽搁啥?赶紧收拾去,下了地回来一身臭汗,真是脏得可以。” 杰哥儿去了才知道他娘连热水都烧好背着,他回来立刻就能洗浴,洗个汗不费什么功夫,前后用不到一刻钟杰哥儿已经清清爽爽坐到桌前,因是夜饭,吃得相对简单,主食自然是粥,搭配了几样看起来就挺清爽的菜色,荤的比如白砍鸡,素的有炒冬瓜凉拌三丝之类,有好几碟,另外配了小吃,杰哥儿出去一趟回来也饿了,坐下吃得喷喷香。 跟他比起来,钱玉嫃吃得算少,也不过用了碗粥,她没怎么动菜。 杰哥儿自己吃着还不忘记劝她:“娘也吃,多吃点,您每天多辛苦啊。” “娘还用你劝?你吃你的。” “哦……姐姐跟弟弟呢?都吃过了吗?” “当然吃了。” “弟弟今天问我没有?我一下午没去陪他。” “有人陪着他玩他能想得起你来?你高看他了。” 杰哥儿单手托腮,叹了口气:“弟弟还是我盼来的呢,都不黏我。” “这不挺好?他要是黏糊起来你能做成什么事?” 越说越起劲,结果是啥? 结果他又挨了一眼瞪:“你狼吞虎咽把自个儿喂饱了就来耽搁你娘吃饭是不是?有话下桌再说,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杰哥儿:……有这么个爹我太难了。 最气人的是什么? 他刚闭嘴没多会儿,某妻奴自己开口了,连着说了好几句。就这表现,杰哥儿基本看穿了,他不是怕媳妇儿说着话顾不上吃,明显是嫌儿子话多抢了他的关注,这是找存在呢! 心机男遇上的却是个钢铁直女,钱玉嫃没闻到他们父子间的硝|烟|味|儿,还促狭他:“你不让杰哥儿在饭桌上多说,自己倒是讲起来。” 谢士洲:……有这么个夫人我太难了。 吃得差不多了杰哥儿先下桌去,看弟弟去了。他一走,剩下夫妻两个就说起正事来。 “这两天不断有人往咱们这头递话,说魏国公府如何如何,我料他们是想试探王爷,只是不巧,还没试出王爷的反应杂交稻先来了,杂交稻一来哪个还顾得上那头?” 钱玉嫃说了一段,谢士洲听罢,回了一句:“国公爷一走,他府上该降等袭爵,马上就不是国公府了。” “你就没有别的想法?只注意到这?” 谢士洲不知道他还要有什么想法,上京来的头两年他经常琢磨这些,随着两头关系越来越淡,这几年几乎没得往来,他哪还把盛飞瑶放心上?反正那女人的结局不会太好,或早或晚总是要遭。哪怕不是这回,就她那儿子能靠得住?儿子靠不住男人离了心夫家上下恨她入骨,即便方中策袭爵了,以后怎么着你慢慢看。 谢士洲一副我不关心的模样,钱玉嫃道:“你当我是关心她?王爷顾着农事不给反应那头怕是还得想法子试探,现如今后院是我在当家,事情都往我跟前递,这不烦人?” “直接撂个话去,堵了他们。” 钱玉嫃侧了侧身:“我没立场,这话咋都轮不到我说。” 谢士洲把绣墩挪近,伸手搂住钱玉嫃:“嫃嫃你别使气,这事我去安排。” 他这么承诺以后,到钱玉嫃跟前提盛飞瑶母子的果然少了,偶尔还有人说起她只当没听见不给反应就是。若有人不识趣不断的说,她只回一句:“王府事已经很多,管不着旁人的事。” 再说盛飞瑶闹那一出,传出来以后旁观者的看法倒是并不统一。 男人们大约都是嫌她这人,女人们一分为二。 有人觉得她其实不该去跟妾室动手,真要打也该打那混账儿子,方明喆实在很不像话,他娘对不起的人兴许很多办过的蠢事也不少说到底从来都是为他考虑的。 之前说他娘影响他读书,后来发现哪怕没人影响不行还是不行,他又吵着不想在国子监待了要回家来,这已经很气人了,现在国公爷刚走,七七都没过,他跟自己父亲妾室娘家的谈情说爱……不光是要气死亲娘,国公爷要是知道长孙是这个样子,他能从棺材里爬出来! 还有人不明白这事是怎么闹大的,谁说嫡夫人收拾妾室一定要说法?各家太太都是那样,心里不痛快随便找个由头就要发作,打了你哪怕打错了顶破天挨老爷两句训,做妾的还能抬出全家上门来闹,方家真就由她们闹,真笑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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