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发慌, 他急道, “传令, 集合。多准备火把。我们朝狼烟方向搜索过去。” 祁峰带来的万人队迅速集结, 他站在高坡上, 分配了搜索的任务后,沉声道,“雪下了整天,山风也烈,任何痕迹都将被迅速掩盖。所以我们要行动迅速,十人一队,以包围圈的队型,火把为号,南北呼应着摸索前行……” 亲卫们纷纷点头,迅速分了组。每人背负了多根火把火折,还带足了烟火以供联络。 众人上马,分队而行。祁峰亲带一队,从北面搜过去。雪仍在飘洒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一颗心越跳越乱,虽然不知前方会合点情形如何,但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是赵熙有难,那他就调草原各堡的留守士兵,一起搜寻。 祁峰手中没有兵符,只有下旨调兵。他若用此方法,就一定会被王庭的人猜疑。可他没有别的办法,如果赵熙有任何闪失,他都追悔莫及。 ---- 药王庄。 一个身材修长的素衣男子,站在窗前,看远山近树,皆罩在雪影里。 一个管事进来,垂首道,“庄主,那个丫头带过来了。” “传。”那男子转过头,莹白肌肤,仿佛寒玉,如画面庞,不染一丝烟火气。正是庄主顾铭则,顾夕的先生。 那管事恭谨地闪开身,阶下,家丁押上一个丫环。正是顾夕房里的丫环莲子。莲子只着室内的单衣,不知是冷得还是怕得,浑身发着抖,颓然跪在厅前雪地里。 “奴婢莲子,参见庄主。” 顾铭则站在厅门里,负着手,居高临下,他雪白的袍袖又宽又大,迎着风,墨发在风中飘洒,飘然若仙。可厅下的人,连同管事都不敢抬目看他一眼。 “几回?”声音清清淡淡,却带着不怒自威的威严。 那莲子瑟瑟抖着,“庄主,只这一回,真的只这一回。” 管事上前一步,低声,“真是就一回,查实了。芍香早招了。” 他回头斥道,“莲子,你糊涂呵。老药王说了,小爷的伤重,这药用上了,就不能断,否则前功尽弃。幸而庄主料得先机,不然,小爷可就让你们误了……” 他又陪笑道,“幸而时辰还未过太久,补上这一剂就好。” 顾铭则目光扫过阶下莲子,微微抬手。 “庄主……”那管事一惊。 顾夕从密室出来,天色近晚。他绕过回廊。房前的院子里,积雪落得很厚,有两个家丁正在扫,露出一段石子路。顾夕停下步子。记得去岁,也下过场大雪,他当时还在百福宫,宫院里,雪白的雪被盖在地上,没有一个脚印,真是粉妆玉砌,他一时兴起,拎着剑从窗口飞掠出去…… 顾夕想得入了神。 站了一会儿,连厚厚的裘衣也挡不住寒意,可并没有如往昔般,莲子和芍香两个丫环跑过来催他进房。顾夕狐疑地向院里张了张,也没见那两个叽叽喳喳的身影。 顾夕奇怪地问,“莲子呢?” 扫雪的家丁摇摇头。 “芍香……”顾夕提了提声音。 扫好路的家丁已经收了扫帚,退了出去。顾夕四顾,确定院中除了他,空无一人。 他转回房间。他的房间是里外套间,莲子和芍香平时就在外间炕上缝缝绣绣,插花玩,从不跑远。顾夕弯身拾起落在炕上的一个绣件,上面挑的几针还未收尾,笸里的丝线刚分了两股,还未缠。顾夕掷下花绷子,几步进了内室。 一碗药粥放在桌上,还细心地盖了纱网罩。 顾夕伸手指碰了碰碗沿,已经凉透了。他几乎能想见,芍香捧着粥进来时的神情。 可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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