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了,凉凉地贴着身子,吸收着他身上仅存的热气儿。顾夕打着颤,坐起来,双腿也被绑在一起,无法站立。他只好蜷起身子,护住丹田仅存的一点热气儿,闭目调息。 天色放明时,顾夕终于看清周遭景物。似乎他处营地。兵士都是燕祁打扮。正是早饭时间,兵士们在空地前面散散地行走,有的捧着饭食,各进帐子去享用。 身侧忽有哀号的声音。顾夕转目去看,一溜十几个大木笼,每个木笼里都装着人。面目肮脏,衣衫不整,看不出是什么人。昨夜兴许是睡着,没有动静,今晨醒来,哀号声顿起。 有兵士吃过饭,拎着鞭子走过来,冲着木笼里的人喝,“闭嘴。”笼里的人眼巴巴地看着他指了其中一个人。那人似喜似悲,被人强从木笼里扯了出去。 顾夕霍地睁大眼睛,就在空地上,那人被扒去衣裤当场被亵玩。等那兵士尽了兴,那人疼得昏死过去。兵士骂咧咧地用凉水将人泼醒,扔了块饼过去。那人顾不得提上裤子,拣起地上的饼,疯狂地咬下去。 笼里的人一下子疯了,使劲摇着栏杆,有的自己褪下衣裤,求兵士们临幸。 顾夕看得四肢冰冷,胃内翻腾。 一个兵长模样的人,带着人走过来,站在顾夕面前,“这个是昨夜捉到的?” “是。”一个兵士应,把顾夕随身的宝剑捧给他,“穿的是平常的衣服,但是佩剑的。” 顾夕抬目看着宝剑,心一下子提起。当日出城时为了主动暴露行迹,他特意带了赵熙送给他的碧落。那兵长接过宝剑,只摸了剑鞘,就睁大了眼睛。 这碧落是皇上御用的剑,前朝还担当过尚方宝剑的角色。蟒皮剑鞘,上有古朴宝石装饰,甚为高贵。那兵长看完剑鞘,颤着手拔出宝剑,清晨的日光斜照在剑身上,冷冷寒光,熠熠生辉。 旁边的兵士都被吸引过来,围着碧落,啧啧称奇。 “这是你的?”兵长低头看着顾夕。 顾夕揣度着这人该是不认得华国文字,不然剑身上碧落两字,就能暴露他身份。 “你是什么人?”兵长蹲下身,看着面前的人。一身泥泞,脸上也都是泥,一时看不清长相,只觉得很年轻,还是个少年。能拿这么名贵的宝剑,定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子弟,看来他们可以借这次机会,打打秋风。 顾夕有意将声音压低,“是家主人的宝剑,我替他拿着。雨大路滑,不慎从山上滚下来……” 顾夕声音清越,纵使压低了,也掩不住音质动人。那兵长出神地盯着他脸看,忽然站起来冲人群外面叫道,“拿水来。” 顾夕一怔,眼见着一大盆冷水端过来。 完了,他咬紧唇,闭上眼睛。 ---- 赵熙醒来。额头上冰着帕子,头也不那么疼了。她在床上翻身,看到祁峰坐在床边上半个身子倚着床头,睡着了。 赵熙自己拿掉帕子,坐起来。一动,祁峰就有了感应。他睁开眼睛,扶住她,“要什么,我去拿。” 赵熙眸光湿湿的,看着祁峰。 祁峰一字一顿,“我是祁峰。” 赵熙涩涩笑笑。是啊,他是祁峰。他不惜死过一次,也要告诉自己,他是祁峰。 祁峰抚了抚她额头,“烧退了。” 赵熙痴痴地看着他,突然问,“你们俩,长得很像?” 祁峰垂目。 赵熙定定地看着他,终于,祁峰叹气,“有三分像。分别时,兄长比我高些。” 赵熙未料是这个回答,怔了会儿,轻轻笑笑。是啊,五年间她的正君悄悄地长了个子,她都没察觉,“每回回京,都觉得你瘦了呢。原来是长个子了。” 祁峰抿唇笑道,“是长了,也是瘦了。” “还有呢?” “还有,”祁峰想了想,“其实也就只三分像,兄长更温润些,洒脱开朗,笑常挂在唇边。” “那你在府里,还那样?”想到正君的整肃,赵熙微微叹气。 祁峰垂眸看她,“想着离开你时,不至过于伤心,便刻意冷着。” 赵熙眸中有些湿。祁峰入府时,便想到离开那日,只是那时想的离开,与五年后的离开却又截然不同。初时只想事成抽身,五年后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