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天前,你才坦承,内力是被废掉的。可何人有这样大的权利,让你束手承受?这是否就如你所说,是你来公主府的前提条件?你拼着废掉内力,毁了身体,是否真是为了奔着那盏心灯,拼尽代价也在所不惜?还是因为你与什么人有了交易,以此为代价,才换得你在公主府的五年经营?” 好睿智,好清醒。不在别院,公主赵熙又恢复了她的威严和精明。顾铭则有那么一刻,真的希望永远都置身别院,没有猜忌,没有谋算,只有同执一支笔,描画的灿烂春景。 顾铭则低垂的脸颊,被赵熙挑着下巴抬起。赵熙凝眸,看着他的面容。 “你就是顾铭则,对不对?我瞧不出破绽。顾采薇叫你哥哥,顾相叫你大儿,我也瞧不出破绽。可顾府大公子,官家子弟,为什么会在江湖混迹了那么多年?你这一身伤病,顾相为何坐视不闻不问,这不合常理。” 顾铭则目光空空,看着赵熙身后的车顶。 赵熙酒意上来,头疼地放开他,“你就是我的顾铭则,对不对?我心心念念了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来到我身边,却是这么不温不火,清清淡淡?你若不喜欢我,为何千里赶回来成亲,你若爱重我,为何总是若即若离?” 顾铭则悲伤地听着她掺着酒意的情话,无法作答。 赵熙是顾铭则的,不是他的。 他为着实现目的,借用了顾铭则的位置,可不能连他的妻子,也心安理得地抢在手里。 顾兄长是个千面人。在万山面前是睿智的,在祁峰面前是温暖的,在顾夕面前是洒脱的,在自己妻子面前,又该是什么样的?他在下山前,就反复思考过。顾兄长听了这个问题,也思索良久,最后怅然道,“我也不知道。”因为从没想过要娶她。所以,没想过自己的定位。 看,这就是顾兄长。他面对不同的人,都戴好了不同的面具。这样的人,活着该多累。所以他选择远离京城,远离朝堂,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因为,他也怕自己终有一天会错乱,会崩溃。 所以,下山时,他给公主府的正君定位了这样一张面具,清清淡淡,却关切入微,既不至于过于亲蜜,又能照顾她周全。五年间,他这样呈于她面前,却仍能时时感受到,来自她的热切爱恋。他知道,自己不能接受,也不能退却,小心把握着这个度,直到别院前。 “在别院,我以为我们解开了心结。”赵熙含糊地嘟囔。 顾铭则坐过来,扶住她,把她揽进怀里。 喝醉了的人,全没有往日的警醒和镇定,任他揽着。 “我也以为我们和好了。”赵熙想到那几日的热恋,美好得似梦如幻,“能与阿则这样呆几天,真是好啊。”她长长叹息。 顾铭则眼睛全湿了。他收紧手臂,将睡着的人,搂紧。 跟在马车外面的林泽听见车内有响动。他令停下车,催马赶到车前,“殿下,大人,有什么事?” 帘微挑。他向车内看了一眼,公主和顾正君抱在一起。 林泽脸红心跳地收了目光,再不敢乱看。 “殿下酒醉了,今夜巡营,交给林侍君吧。”从窗口递出封信和令牌。 林泽忙双手接下。令牌竟是公主令箭,可调随营兵马。林泽目光缩了缩,展开信,是公主亲笔。许是方才酒醉,还有些缭草,林泽最熟悉赵熙,当下更不起疑。 信中陈述布置,皆是赵熙惯常语气,连她手下几员得力大将,也叫的是绰号,正是她平日习惯。 林泽收了信,抱拳道,“殿下,这是全部安排吗?” “阿泽,我醒了酒,就与你会合。”车内传来赵熙声音,有些含糊,夹着酒意。 林泽忙摇头,“不用,我能办妥。明晨定能复命。” “去吧,小心。” “是。”林泽再不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