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没有了桎梏,卡格拉爬起来,一时间站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 这么一遍折腾下来,卡格拉那点反抗的心思, 估计都给折磨没了。 袁盛打开了铁笼子的门,说:“进去。” 卡格拉一脸屈辱,但还是自觉地自己走了进去,袁盛顺手就关上了铁笼子的门,然后才走到了牧水的身边坐下。 而焦严也来到了牧水的身后,他紧紧盯着袁盛的位置看了会儿,显然有点不满。 于是焦严把目光挪动到了谈镜的身上。 谈镜正一边吃着茶汤,一边看着卡格拉的方向,就跟看笼子里关了个猴儿似的,惬意着呢。突然就感觉到背后传递来一股寒意。谈镜回过头,正对上焦严那极具压迫性的身高。 谈镜那张脸,一半完好,看着还说不出的喜庆,但另一半却是森森白骨,两相对比,诡异又可怖。可这俩人,谁也不谈不上谁比谁强。 焦严身形高大,脸上带着一种呆板的冷酷味道,而他的额上有一个大洞…… 谁都不是正常人。 谁也吓不着谁。 谈镜:“干嘛呢?” 谈镜:“……想坐我这儿?” 谈镜:“不是,这桌子这么大,外头还围好几张椅子呢,你爱坐哪儿坐哪儿啊。” 焦严本来就寡言少语,这会儿更是一声不吭,一下子把房间里的气氛都衬得沉闷了。 谈镜:“……非要坐这儿?” 谈镜:“……行吧。” 他端着碗挪了个位置,等挪出位置之后,谈镜才猛地反应过来,这大个子是想挨着牧水坐?谈镜立刻朝牧水看了过去。 这个少年,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谈镜想。 牧水对目光的感觉很敏锐,他本来正低头咬炸糕,馅儿有点烫,他匆匆咽下去,然后吐了吐舌头散热,一边抬头朝谈镜回望了过去。 两人目光相接了一瞬。 特别软。 谈镜心底下了结论。 谈镜倒也没计较大个子跟自己抢座的事儿。 因为牧水这时候已经收回目光,慢慢抿了口凉掉的豆浆,问笼子里馋得流口水的卡格拉:“566是什么?” 谈镜眼皮一跳。 卡格拉惊奇地出声:“你不知道?” 牧水舔了舔唇上残留的豆浆渍,抓住了关键,反问:“我应该知道吗?” 卡格拉脸上的表情更怪异了,他口气夸张地说:“你是齐,你当然会知道!” 牧水当然不会去提醒他说,我不是齐。他只是认认真真地盯着卡格拉,一边慢慢咀嚼嘴里的食物,一边等卡格拉往下说。 卡格拉这个人,有很强的表现欲,甚至是表演欲。 要从他的嘴里套话并不难,只要抛给他一个话头,然后等着他往下说就好啦! 半晌都没有人再开口,突然安静下来的环境让卡格拉忍不住了。卡格拉再度开口:“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79!” 79。 又是一个数字。 是编号吗? 牧水觉得多半是编号没跑了。 齐和谈镜,曾经都被编号了,他们被归到了一类里。 是这样吗? 卡格拉畏惧地看着牧水:“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怕“齐”,那是一种天然的压制。就像是笨蛋和天才站在一块儿,会自觉地感受到自卑和无力。尽管卡格拉心里不会承认。更别说,他还怕……还怕围绕在“齐”身边的这一群人。瞧瞧,那个凶恶的小丑男人,还有那个头上有洞的大个子,和一边的骨头架子……他们围着牧水坐在一起,分明是一群凶神恶煞的猛兽! 谁会不害怕呢? 谁来都会感到害怕的! 牧水喝光了最后一点豆浆,他舔了舔唇,感觉到了十分的满足,连看卡格拉那张脸,都没有那么的猥琐奸猾又可笑了。 牧水扭头问袁盛:“我们要在这里留多久啊?” 袁盛顿了下,突然抬手先拽了下面具,然后才反问:“你那个老师还会再强行带你走吗?” 牧水皱起了眉头:“会。” 他熟悉老师的性格,绝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之前他就以为,老师会到齐星汉的剧组来,直接把他带走了。结果后来老师到国外做学术交流去了。那时候,他还觉得很惊奇呢。 “那就留到他不会带你走为止。”袁盛说着,从纸巾盒里抽出了一张纸,塞到了牧水的掌心。 他挡住了眼睛看不见,但动作却准确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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