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栖。不如再给你个机会,实话告诉我,我就许你从龙之功,如何?” 夏师宜没说话,看向一边。自从见识过刘梦梁的手段后,他就看清了所谓的许诺背后的代价。 滕王却不管他答应与否,继续道:“我是真心想要请教,你是如何取信于人的?” 夏师宜道:“小人本是镇国公府表小姐的下人,也不算不可信的陌路。” 滕王以弓把轻叩手掌,恍然大悟似的道:“哦,原来如此,我记起来了,好事是在军营见过你,跑前跑后跟在那女人的马车外。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不是你突然良心发现,而是那位小姐敦促你‘倒戈’徐家的,是也不是?” 夏师宜道:“小姐虽未明说,可我能理解小姐的用心。” 滕王道:“那又是谁告诉你家小姐的,总不会是你自己巴巴地专程去知会她吧。” 徐衡替他道:“回殿下,是犬子。” 滕王道:“徐夷则,他应该和你一样,是我这边的吧。” 徐衡道:“请殿下放心,夷则的忠心可鉴青天日月。” 滕王又道:“那你将计就计地诈死,对我这个主上又有何好处?麻痹刘梦梁,让他继续在京城实行他的计划?杀死太子,驱逐我,然后出去父皇,最后拥立一个年幼的皇子继位,而我流落边陲?这就是你们的忠心?” 徐衡知道这位滕王和皇帝一样阴晴难测,当即跪地道:“殿下明察,我等当辅佐殿下在西北养精蓄锐,在刘梦梁拥立年幼皇子前回京勤王。” 滕王冷冷道:“所以,我父皇是注定要死的了?” 徐衡和夏师宜都沉默了,父子天性,让滕王踏着父亲的尸骨回京登基的确是枉顾人伦的举动。 谁知他却笑了,笑得很是张狂痛快,连说话声都被笑声打断得四分五裂。 “哈哈!这……真是太好了!” 两人相顾愕然,莫非殿下气急之后发疯了? 滕王笑着道:“本以为还要受上几年的折磨,没想到一决雌雄的时机这么快——”他忽然收起笑意,眼中发出狰狞嗜血、志在必得的光芒,“我已经等不及了。” “至于你……”他徐徐看向夏师宜,弓弦下移,抵在他的脖颈一侧,冰凉如刀锋,“你自称是弃暗投明,我怎知你是不是阳奉阴违?” 夏师宜自知大不了一死,冷笑道:“是您没给我证明的机会。” 滕王做出如梦初醒的样子,道:“险些忘了,好吧,我给你机会。” 他亲自解开夏师宜周身的绳索,把弓扔到他手中,又从挂在墙上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扔了过去。 徐衡心头一紧,像是要印证自己不祥的预感。 房中只有三人,滕王让夏师宜执弓,十有八九是要对自己不利。夏师宜也有此感,手中两件事物却似千斤重。 “呵呵。”滕王不怀好意地笑了,“看你们,紧张什么,你朝这里射一箭,拿捏好分寸。” 他的手指着自己左肩和心脏之间的地方,这里看似凶险却不致命。 这位滕王往往出人意表,两人也不复初时的惊愕,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滕王远在西北督战,擅自回京就该以弃城之罪论处,若是等到刘梦梁弑君,消息先传到榆林,大军再东归,就贻误了勤王的最好时机。可滕王重伤就另当别论了,可以即刻上表启奏回京养病,同时启程上路。 除了苦肉计,没有更恰当的理由。 “殿下……”徐衡为自己刚才的怀疑感到羞惭。 滕王挥手止住他的劝阻,继续对夏师宜道:“我信任你,领教过你的精妙箭术,所以敢把性命交托给你。” 先是杀威棍,又以性命相托,恩威并施,正是他的御下之道。 而夏师宜显然被他说服了,箭镞所指,一道寒芒,滕王闷哼一声,应声倒地,鲜血染透衫袍。快要因疼痛而昏厥的他用青筋暴起的惨白双手指着来时的暗道,在两人离去后,才听正堂爆发出一声疼痛的嘶吼。 亲兵很快保卫了行辕,滕王遇刺的消息在各个营房间流散开来。 ··· 嘉德郡主十分后悔轻易放过那个宫嫔,想要追究她的过失以儆效尤。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