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离开本省。 不然她们可能不太活得下去。 万阿姨当即脸色灰白,她哆哆嗦嗦地去找到自己的女儿,让她一定去找周海楼解决这个事。 这就是为什么宋娇娇大晚上地蹲在周海楼门口哭的原因。 可惜周海楼不太靠谱。 不过幸好还有舒哲。 既然已经得到舒哲的建议,同时也隐晦地被宋娇娇告知了“她们母女即将扫地出门”的消息,周海楼立刻就坐不住了。 他这个人缺点很多,做事也不聪明,只有一个特性还能算是优点,那就是拿下主意后绝不拖沓。 他这个鲜明的优点,和他不愿意动脑的缺点相辅相成,发挥好的时候简直惊为天人。 至少周靖憋了一晚上气,早晨揉着胸口看材料时,突然听说周海楼这个想法,差点没给气厥过去。 好一个舍己为人的儿子,好一个天花乱坠的创意! 他那颗凹凸不平的脑袋,是怎么推导出这样崎岖多变的思路的? 他不可思议地问周海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这个句式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个非常危险的句子。一般如果放在酒桌烧烤摊上,被问的人有胆子再讲一遍,下一刻基本上就要磕开啤酒瓶开干了。 周海楼倘若还有点趋利避害的本能,就不应该无视周靖的警告。 然而他真是拼了。 仗着云笙昨天刚把他打成个猪头,周靖只要不想逼死他就不能再对他动手的份儿,也是鼓足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儿,周海楼真的一字一顿地和周靖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不就是想分开我和娇娇吗,行啊,我让你如愿以偿。不过不用娇娇走了。我自己走。” 周海楼响亮亮地说:“你干脆把我放到外省上学去吧。” 他一边说着,心里还隐隐有一种叛逆的快意。 这种快意是他每次对上周靖时,想起对方对自己的忽视、冷淡和粗暴教育时,都会浮现的一股心气儿。 周靖大怒,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又因为站得太急,大脑缺血,最终因眩晕而重重跌回椅子。 在整个过程中周海楼一直紧抿唇角,用一副倔强至极的刺头儿表情盯着他。 “你这个逆子……你气死我……” 周靖捂着胸口咳嗽几声,想想自己半生以来妻离子散,千辛万苦找到的女儿竟然还不认自己,不由感觉心灰意冷。 他昨天晚上其实都已经舍不得让周海楼出去吃苦了。 但是他有心照顾自己儿子,却没想到第二天,就被对方拿话甩脸——人家不稀罕你的照顾呢,人家蹦跶着就想出去! 出去的理由还不是为了别人,就是为了那个宋娇娇? “行啊,我这就成全你。”周靖怒气冲冲地说,“想去外面读书是吧,我送你出去!” “出去就出去!”周海楼一口咬定,“但你不许把娇娇赶出盛华!” 周靖怒极反笑,连说了三声“好”。 “好,好,好,我不把她赶出去学校——我倒看看,我的好儿子还能干出点什么来——你给我滚出去!” 黄杨木的笔筒重重擦着周海楼的耳朵,带着无法发泄的怒气猛砸在地板上,又因为力道太大整个弹起,骨碌碌一圈直到墙角。 周海楼说走就走,绝不勉强。 周靖现在不愿意看他,他还不愿意看周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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