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崔宣断然道, “那姑娘绝对不是丹师。” 老者敲他一下:“你又自视甚高了, 你先前不还觉得外面的丹师都比不上你, 看看人家, 这些培元丹都是一炉出来的,颗颗都是上品……”少年敲了敲桌子,也道:“她不是丹师。” 丹师常年浸润在草药中,会有一股草木之气, 她没有。 崔宣紧接着道:“但她一定与那丹师熟识, 或者手中还有很多培元丹, 否则不会舍得将这丹药卖出。” 老者道:“培元丹说不上有多难, 但连中级丹师,也少有人能练出上品的丹药。 我想并非丹方问题,而是炼制手法有误。 此丹师能稳定这水平,手中定是有独门之秘。” 少年勾了勾唇角,手肘搁在桌上,掌心斜斜撑住下颚:“若是能够稳定大批卖出这培元丹……我们的药堂又能扩张几分,在整个大荒,都能与掩月谷名下的药堂一较高下。” 老者点头道:“少主目光长远。” 培元丹乃是修士基础修炼时所用的丹药,虽然价钱低,可出货量极大。 不仅散修,各个宗门的外门弟子每月培元丹的份例也不够,时常需要去药堂购买。 上品丹药难求,上品的培元丹,质量高,价钱也说不上贵,人人都能买得起。 掩月谷专修丹道,名下的药堂也负有盛名,若是供货稳定,能从掩月谷手中啃下这一块肥肉来……利润一定极其可观。 崔宣也想到了此处,越想越兴奋:“少主,我定会早日将这秘方钻研出来!”“不必,”少年抬手,“让她将那丹师找出来便可。” 崔宣神色有些不高兴:“那岂不是要让利与对方……”老者又敲他一下:“等你钻研,那得等多久!万一她将丹药也卖给了掩月堂呢!”少年无意听这二人争辩,戴上兜帽,起身准备离开。 老者连忙问道:“少主不看一看这半年以来问情巷的账目?这半年来,每日几乎都能进账五千块上品灵石,阁主知道后定会十分欢喜……”“她不会欢喜,”少年兴趣寥寥,“她只巴不得我赶紧找个女人双修。” 老者尴尬道:“阁主也是一片为母之心,希望少主修习功法后,名正言顺地继承问情阁……”“真是没意思,”少年撇撇嘴,“她当年被人所负,开了一个春风楼,日日等他回来,宣称痴心不改,却尽行那滥情之事,还将宗门也搞得乌七八糟。” 少年挑眉道:“我桑吾,何须采补别人来增进修为?这阁主之位,谁爱要便要去吧。” 少年飘然离去,老者看着他的背影叹道:“少主还是太年轻气盛啊。” 崔宣倒是颇为赞同桑吾:“我也觉得这问情阁太乱了一些。 师父啊,要不是欠了阁主恩情,你会在问情阁做事吗?凡是正经修士,都对问情阁避之不及。” “你懂个屁,”老者道,“问情问情,这问情阁的功法,在于这一问啊!鱼水之欢是问情,相思成疾,也是问情。 少主不愿双修倒是无事,只怕他……根本就不懂情。 不懂情,他的功法修至金丹后,便再难寸进。” “总会有人让他懂的,”崔宣敷衍地安慰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的师父,“就少主那模样,哪家姑娘看了他不得春心萌动的。 你看他去买那秘方,肯定不用说几句话就能把那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 他不缺桃花,师父你可别瞎操心了。” 老者又叹:“怕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因果轮转,他这流水,终也有变成落花的一天。” ……泗水郡果然不愧为散修圣地,黑市上各类东西应有尽有,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黑市上不会出现的。 林拙在黑市上寻找草药的同时,看到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根断了一半的狼牙棒、一个用旧了的脚盆、一件造型堪比比基尼的护甲……有些东西一看就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销赃的,还有一些则可能是摊主或炼器师的恶趣味。 林拙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画一个中品灵石的门票钱,进来卖这些玩意——而且这些东西,还真的有人买!林拙默默吐槽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