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 他生性散漫,不喜筹谋,花梦分派下来的活计,虽能靠着“二少爷”的身份合格交差,但于大局方面,却是一窍不通,任凭旁人如何指点,皆有些“油盐不进”,听得多了,难免心烦气躁,动辄炸毛。花梦何等心细,听底下人传了两遍,便知他志不在此,索性道:“去给他觅一把好刀。” 自与阮岑一战后,赤夜刀被弃于雪地之中,一度无人敢问津,最后还是花玊命人将刀藏入了蓬莱城的兵器库内,算是给城中添了一宝,可那刀承载的回忆何等惨痛、沉重,莫三刀即便知道刀与自己一墙之隔,也决然不会再碰,是以这段时日来,一直是赤手空拳的。 这天,莫三刀正窝在后山幽篁里听风敲叶响,看云动鸟惊,冷不丁收到一把极其漂亮的苗刀,名曰“冷月”,意外之余,颇为欣喜。 可刀在手里挥了两下,又很快明白了花梦的深意,不禁向送刀那人递了个眼神:“内人的意思是,往后我只需要扛刀守门就可以了,是吧?” “……”那人当然不敢接这话。 守门就守门,好歹也算物有其用,莫三刀直肠直肚,并不介意——反正不到贼人犯境时,也还轮不到他真扛着把刀去守门,充其量不过是潜心练功罢了。 于是,日子如此优哉游哉地过,眨眼半年。 小暑当天,下了场酣畅淋漓的雨,花梦在议事厅里同几位堂主开过会,由芡儿撑伞回到自个院里,没见着莫三刀人影,便问:“二少爷又下山去了?” 芡儿像是怕她生气似的,小心翼翼地“嗯”了声:“二少爷说去山下沽两斤酒,一会儿就回。” 沽两斤酒? 这么大一个蓬莱城还短的他的酒? 花梦一个刀眼扫过来。 芡儿当场就招架不住了,恨不能跪下:“小姐……” 一声倍感亲切的“小姐”,好歹捞回一条命,花梦道:“他最近是不是也没怎么练刀了? ” 说话间,两人已走进檐下,芡儿忙把湿哒哒的罗伞交给侯立门边的丫鬟,跟在花梦后头跨入屋内,好不容易放回肚子里的心又吊了起来,慌忙搜肠刮肚:“前两天日头太大……别说练刀了,光站着就能把人里外蒸出层汗来,二少爷本就是个一点就着的脾气,受不住也是有的。” 花梦转头,对上芡儿的讪笑,未置一词。 莫三刀在某些事情上的确是一点就着,但是,他绝不是个因为天热就没法沉心练刀的人。 前阵子江北分会那边出了些岔子,花梦忙于公务,没怎么理会他,这厢定神一想,终于后知后觉——莫三刀有些反常。 “他最近是不是每天都会出去一趟?”花梦陡然正色,更把芡儿吓了一大跳。 花梦审着这张失色的脸,眼睛一眯。 芡儿一个劲儿摆手:“小姐你千万别乱想,二少爷不是出去干坏事的!” 花梦:“……” 花梦原本没往这方面想,听了这“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一句,反倒有些心惊了…… 晚上,沐浴完,莫三刀穿着松松垮垮的亵衣走进内室里来,整个人一怔。 烛台上红蜡燃烧,投下一片旖旎的红光,她的小妻子墨发如瀑,里衣胜雪,光着一双柔软的小脚,抱膝坐在半垂的床幔内,正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半懵懂、半妩媚地望着他。 莫三刀好不容易被冷水浇凉的身体腾一下烧了起来,恨不能施展轻功一飞而去。 然而别说飞了,他脚才一动,就接到了小妻子的命令:“站住。” 莫三刀硬生生“站住”,险些一个趔趄绊倒。 “你不忙了?”少年先开口,还沾着水珠的脸一半委屈,一半茫然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