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做甚?还有人说,翠竹林里出了妖怪,把那晚经过的人都吃的骨头不剩,就留下一地的血… 栎容等到来年开春,也没有等回父亲栎老三。芳婆摸着锦囊里的金叶子,用一种悲戚的口吻对栎容说:“死了也好,阿容就不用学赶尸了。” “那学啥?”栎容揪着自己的细辫。 芳婆摸了摸一脸的褶皱子,“学入殓吧,也是门手艺。” ——“什么是入殓?”栎容听不大懂这个词。 芳婆脸上的褶子揪做一朵花,“人要上路,也得走的体面。化妆,给死人化妆。” ——“那爹上路时,走得体面么?” 芳婆看向空空荡荡的院子,“栎老三活了一辈子,也就剩□□面了。” 第2章 紫金府 七年后,惊蛰夜。 周国湘南,紫金府 子时已过,铸金大门早已经紧紧关上,两盏绢灯在夜风里晃荡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新来的守门人瞪着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摇晃不止的绢灯,生怕夜风太大刮下一盏,自己个儿好不容易才能到这周国第一府当差,轮值的第一夜要是落下绢灯,八成也是留不下了。 “不用瞅着。”老道些的同伴有些好笑,“系绢灯的软钩,是乌金造的,别说这风,八月的飓风也吹不走。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乌金…”那人有些咂舌,“是黄金么?” 同伴挺了挺背,打算好好教导自己的新搭档,“金子贵重,质地却太软,黄金掺上乌石,炼出乌金,硬如铁,亮似金,也可以多派些用处…” “黄金掺乌石,就为了做软钩用…得富贵成什么样子,才会这样糟践黄金?黄金呐!”那人拍着大腿肉,一副扼腕叹息的痛心模样。 “薛氏巨富,哪是你我做下人的可以估量的?”守门人还要再说些什么,忽的听见渐近的马车轱辘声,赶忙顿住话,竖起耳朵细细听着,“好像…是往偏门去了。” ——“偏门?放着大门不走,为什么去偏门?” 新人多嘴才问了一句,已经吃了个白眼,猛地意识到多说早死的道理,噌的又把眼珠子瞅向悬着的绢灯,琢磨着那乌金打造的软钩,喉结动了动。 偏门处,几个人影从戌时就开始等着,虽然不时低头交谈,但声音极其轻幽,神色焦虑但举止妥当,一看就是教导有素的能干奴婢。 年轻些的人听见越来越近的车轱辘声,指着暗处,压低声音,“到了,颜嬷,一定是他们把人带到了。” 被唤作颜嬷的中年妇人上前了几步,直到看清马车顶上的绛色流苏,这才确定是自己奉主子之名派出去的马车,抚着心口道:“总算是回来了,去,告诉夫人,人已经带回来了。” 年轻些的奴婢碎步快跑开,颜嬷深吸了口气,走近停下的马车,一只手想掀开车帘,却又像是有些不敢去看车里那人。 驾马的车夫斗笠掩面,见颜嬷不敢动作,跳下马车动了动僵硬的手脚,冲颜嬷摇了摇头,“一路靠府里千年人参续着命,熬到这会儿,也就是几口气撑着。颜嬷,你是辛夫人的贴己婢女,这带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颜嬷不悦的看了眼车夫,“既然就剩口气,也就是将死的人,既然就要是个死人,知道或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颜嬷的嘴严的撬不开,难怪辛夫人最信你。”车夫讪讪笑着,张罗着余下的人去抬车上那人,“赶紧的,不然,可就真是个死人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