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谓是大获全胜,剿灭邪教军近万人,攻占邪教军的驻地,收缴到了大量钱粮。不仅如此,他还俘虏了庆阳军数千人。 ——当时庆阳军在树林里设下埋伏,准备被和邪教军互相配合。一旦谢无疾的军队在山下遇伏,仓皇逃跑时就会从树林附近经过。那时候庆阳军就会从树林冲杀出去,截获逃跑的谢家军残部。 结果谢无疾的军队确实从树林边上过了,但根本不是什么遇伏的残部,而是一支浩浩荡荡装备齐整的大军!这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庆阳军的士卒们全都傻了眼,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老老实实躲在树林里不敢动。这一躲,躲了两炷香的时间。两炷香后后,谢家军们已然悠悠哉在地将树林团团围住了,任一只耗子都逃不出去。 那统领庆阳军的人倒也识时务,把这局势一打量:得,这还打什么打?老老实实率领部众们投降,没让谢无疾浪费一兵一卒。 等谢无疾把战利和俘虏清点完,又派出一支精兵前往庆阳,这才不慌不忙地打道回府去了。 …… 大军回到富县的营地,谢无疾走在军队的后方,正指挥整个大军行进。忽然,走在前方的队伍不知缘何竟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前方竟然爆发出一阵激动的欢呼声! 因为离得远,谢无疾并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他周遭的士卒也都伸长了脖子先前张望。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下了?” “不知道啊?他们嚷些啥呢?” 士卒们议论纷纷。 谢无疾正要差一名传令兵去前方看看发生了什么,命令还没出口,忽然心念一动,有了某种预感。于是他匆匆给午聪丢下一句:“你在这里指挥。”随后竟抛下大队,亲自纵马向着前方驰了过去。 穿过人群,来到军营入口处,谢无疾终于听见了士卒们正欢呼什么:“蜀军到啦!蜀军到啦!!” 他定睛一瞧,只见军营里除了留守的士卒外,果然有不少穿着蜀军兵服的士卒! 延州兵们自从上一次与蜀军分离北上后,早因为邪教的嚣张气焰和延州的失守憋了满肚子的火气。如今见到蜀军士卒,竟有种与乡亲久别重逢的喜悦,顿时阵型都不管了。兴奋的士卒们纷纷找寻到自己的熟人,拥抱、欢呼、叙旧……人们在军营门口挤作一团,把路都堵死了,这才导致军队停止了前进。 兴奋的并不只有士卒们。 当谢无疾看到军营里的“蜀”字旗与“谢”字旗并肩飘扬,他如一叶小舟在惊涛骇浪中斩波劈浪许久,此时忽然行至宁静宽阔的河道中,虽仍未上岸,却终于有了种久违的平静感。他眼底蕴起一片笑意,踢了踢马腹,继续朝里驶去。 士卒们看到谢无疾过来,忙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军营里蜀军的士卒并不多,看起来只是一支先头部队。谢无疾问道:“你们领军者是何人?” 士卒们忙道:“是朱府尹亲自领的军!” 谢无疾眉毛一挑,呼吸放缓几拍,又问道:“他现在何处?” 士卒们赶紧朝着军营里的方向指了指。 谢无疾四下望了望,看见附近的一名军官,立刻将军官叫来,吩咐他主持军营门口的秩序。随后他将马缰一拽,快马朝着深处驶去。 不多时,他骑到院外,从马上跳下来,正要快步向里走,院子里的人恰好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也正从里面走出来。 四目相对,军营中的哄闹声、欢呼声刹那间如同潮水般退却了,只余清风吹拂树丛的莎莎声,细腻而悠扬。 谢无疾站住脚,与院中人对望片刻,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他淡淡笑了笑,开口:“朱府尹,好久不见。” 当听说施州沦陷之时,他从未怀疑过朱瑙能顺利解决危机。可他没想到,朱瑙竟能解决地这样快,这样顺利。他原本只盼着朱瑙能派遣几名能人前来助他,毕竟北方的形式如此混乱,如此险峻。可他也没想到,朱瑙会撇下一切,亲自到来,还来得这样迅速。 这段时日以来,他所有的烦恼与茫然,在看到朱瑙的一瞬间,便都消散了。 “谢将军,我来迟了么?”朱瑙笑眯眯地问道。看谢无疾意气风发的模样,他便已知道答案。 “不,不迟。你来得正好。” 谢无疾有许多话想说,正酝酿着不知该从何说起时,朱瑙的目光在他脸上巡游片刻,向下游移,最后落在他的腰上,轻轻摇头道:“谢将军似乎瘦了些。” 顿了顿,又道,“自然,谢将军仍是极俊的。” 再顿了顿,笑道,“可若是不那么瘦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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