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军帐外,把军帐的帘子一揭,黔州牧薛宝灰果然就坐在里面等着他。 “刘将军。”见刘不兴回来,薛宝灰立刻站起来相迎。 刘不兴朝军帐里挥手示意,军帐中的人就接二连三地出去了。最后帐子里只剩下刘不兴和薛宝灰两个人。 刘不兴堆起满脸假笑:“薛州牧怎么又来了?来来来,我们坐下说吧。” 薛宝灰也是一脸皮笑肉不笑:“这不是刘将军迟迟不肯给我答复,我才只能‘又来’‘再来’‘再三来’了么?” 两人各坐一边,刘不兴叹气道:“薛州牧,不是我不肯答复你,实在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必须得从长计议才行。” 薛宝灰一个没忍住,口气不免冲了起来:“从长计议?刘将军,你这可都从长计议了大半年了。最好的时机都让你给计议过去了!你要是再不出兵,等那朱瑙坐稳了位置,赚够了银两,他再继续募兵,一切可就都来不及了!” 刘不兴面色讪讪,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薛宝灰看出了他的逃避,气恼道:“刘不兴,刘将军,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今日必须给我个准话!你要是不打算对付朱瑙,我也不等你了,我索性自己募兵去得了!” 刘不兴怕他真会这么干,忙道:“哎呀,薛州牧,薛兄,你先别急呀。朱瑙我们是一定要对付的,这点你放心。我这不是已经在加紧练兵了么?只不过……” 薛宝灰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刘不兴道:“薛州牧,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手里五千士卒,朱瑙手里也有五千士卒,可我要行军百里打过去,若没有充足的粮草与军饷,我手下的士卒只怕不会乐意啊。” 薛宝灰一听这话,鼻子都快气歪了:“你!我给你的钱粮难道还不够吗?!你还好意思说朱瑙手里有五千人?你要早点听我的,早点打过去,朱瑙手里哪里来的这五千人!” 刘不兴自动忽略了他的后半句,只讨论前半句:“薛州牧,你不带兵,你不知道带兵的苦处。你固然给了我一些钱粮,可打仗是要将士们拿命去拼的,没有足够的粮饷,谁愿意去拼命?这士气要是不足,仗就必输无疑了。” 薛宝灰差点指着他的鼻子骂“强盗”,硬生生给吞回去了。他一拍桌子站起来,冷冷道:“刘将军,明人不说暗话,到了这份上我也不想再跟你拖延了。你出兵抑或不出兵,尽早做下决定,最好在三日内给我明确答复!若你决意出兵了,粮饷也好,往后你我要怎么分配成都府也好,我们都可以好好商量。可若你实在下不了这决心,那我也不求你了,往后我自想办法!” 说完拂袖就走。 刘不兴伸手:“哎……薛……你别……” 薛宝灰才不理他,掀开军帐的帘子出去了。 刘不兴无奈地收回手,又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要说起刘不兴的身份,他与谢无疾一样,乃是之前被朝廷安排在各地驻军的将领,而他的驻地再蜀地边陲的秀山附近。其实原本蜀地之中还有几支驻军,不过由于北方战事如火如荼,那几支部队都被调去支援北方前线、镇压叛军了,唯独刘不兴因为地势较远,仍留在秀山。于是眼下他也成了距离成都最近的一支驻军。 打从朝廷解放了兵权之后,最倒霉的其实就是他们这些原本的驻军了。本来他们的粮饷是由朝廷供给的,但朝廷彻底打乱了从前的军制,他们就成了被遗弃的孤儿,粮饷也全断了。这时候他们能选的路就只有三条:其一,就地解散,各回各家;其二,既然地方大员可以募兵,他们索性去投奔地方大员,以后从由朝廷供养的军队变成由地方供养的军队;其三,直接取代地方势力,自立为王。 身为一个将领,谁也不愿意轻易遣散自己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兵。不过要自立为王,刘不兴也没有这个本事。于是他能选的就只剩下第二条路:与地方官员勾结。 翻过秀山就能入蜀,按理说他本来该去勾结袁基路,成为袁基路手下的将军。但他过去与袁基路有过一些龃龉,两人互相看不上。于是袁基路开始募兵的时候压根没来找他,他也自然没去找袁基路。 等到袁基路招兵买马打算对付朱瑙的时候,他更是没有插手,还想来个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只可惜他这如意算盘没打好,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袁基路竟会被自己募来的两万人马毁了前程。于是等他收到成都府消息的时候,朱瑙那反贼都已经大大方方进驻成都府,接管成都府了,他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