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瑜未置可否。 徐乙有些慌了。当初他奉命去拉拢朱瑙,他并不在意朱瑙是善是恶,只想着此人若能加入徐瑜阵营就行。可照徐瑜这么一说,若此人野心果真如此之大,那徐瑜岂不是驾驭不了他?!他忙道:“那……要不要趁着他势力还有限,尽早除了他?” 徐瑜看了他一眼,好笑道:“既已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还去与他作对?若是成事,也还罢了;若是不成,你是怕我命太长么?” 徐乙忙道:“属下不敢!”又糊涂道,“那少尹的意思是?” 徐瑜想了片刻,道:“我拟封回信给他,到时候你找人送过去。” 徐乙虽不知道徐瑜打的是什么主意,却也只能连声答应了。 ===== 那厢,卢清辉出了府尹衙门,陆甲在他身后一路小跑追了出来。 方才陆甲也在后花园中,所有对话他全听见了。他又气又恼地抱怨:“少尹,那姓袁的也太蠢了!朱瑙既不听他的,也不交钱粮给他,分明就是要割地自据。送点礼写封信拍拍他的马屁,居然就把他哄高兴了!简直可笑!” 卢清辉对袁基录毫不尊敬,他的手下亦不把袁基录放在眼里,一口一个姓袁的。 卢清辉却摇头道:“他不蠢。是朱瑙聪明,他知道袁基录要的是什么。” 陆甲一怔,不解道:“袁基录要的是什么?” 卢清辉冷冷道:“只要朱瑙在他任期内不造他的反,他就高兴。” 陆甲愣住。 袁基录根本不在意阆州牧是谁,甚至少尹是谁他都无所谓。他在成都府就待这几年,只要他待的这些年平安无事,丢给下一任的会是怎样的烂摊子他根本不在乎。而朱瑙的礼物和书信也无非在传达一个信息:就算他不听话、不纳税,他仍然愿意在名义上尊崇袁基录。这对于袁基录来说就足够了。 卢清辉叹了口气,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说说你们在阆州的见闻吧,我要你们做的事,你们完成得如何?” 陆甲顿时露出了心虚的表情。他在阆州可是捅了个大篓子,实在没脸跟卢清辉汇报。然而不汇报也不行,这么大的事情,早晚都要传到卢清辉耳朵里,由他自己来说,还能粉饰遮掩一些他的过错,以免太受责备。 于是陆甲只得硬着头皮,将自己在阆州的作为和遭遇向他汇报了。 卢清辉听到阆州百姓围客栈一段,亦无比惊讶,再三询问陆甲等人到底跟百姓说了什么,百姓为何会起事。听完之后,他也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陆甲又一一汇报他们在阆州厢兵、富商、官员等处碰的钉子,当听到陆甲转述陈武的话时,卢清辉皱了下眉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陈武是这么说的?” “是。那天属下被徐乙的人纠缠,实在脱不开身,只能委托陈武帮忙去见钱青。这些都是陈功曹的原话。” 卢清辉眯了眯眼,道:“照你方才描述,朱瑙倒不像会用这种毒辣手段控制官员的人。退一步说,就算朱瑙真用这样的手段控制他的官吏,那些官吏又怎么还敢把事情告诉我们成都府的人?只是告诉,不是求助?那人就不怕被朱瑙知道,杀了他全家灭口吗?” 陆甲一愣,惊道:“难道陈武说谎?我这就去找他来对质!” 他转身要走,却被卢清辉按住了肩膀:“行了,找他对质有什么用?你们已出了阆州,他把话说死了,你又怎么判断真假?” 陆甲为难道:“那……那我们再派人去阆州,试试与他们的官员接洽?” 卢清辉无奈道:“你已经打草惊蛇了,他还会没有准备吗?现在再派人去有什么用?” 陆甲哑口无言。 由于卢清辉没有跟着去阆州,他没有办法指挥他的手下在阆州行动。因此那些事情皆是由陆甲做主指挥的。如今他听在耳中,虽觉得陆甲的做法有许多不妥之处,但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他感到一阵头疼,不由按了按额角。 陆甲小声道:“少尹,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该做什么……”卢清辉难得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事已至此,他还能做什么呢? 陆甲见卢清辉久久沉默,顿时更加心虚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