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笑道,“看夫人人品,就知两位李姑娘是何等人物了。我想让她们考一考,也是堵了一些小人的嘴,省得多少闲话。” 李夫人哈哈一笑,摆摆手道,“理那些小人呢。” 话虽这般说,当天李夫人硬是亲自送两个孙女去的学里,李夫人亲自送孙女过来,也是要见一见这女学的大嬷嬷,亲自在女学看一看,她倒不怕花银子,但,她这银子也不能白扔,重要的是,孙女出来上学,银子还是小事,倘学里不好,耽搁了孙女方是大事。不过,一见纪嬷嬷,李夫人这心也就放下来了。她出身世宦之家,眼力极佳,一看纪嬷嬷那举止言谈,李夫人就知道这定是宫里出来的老嬷嬷。而且,便是宫里出来的嬷嬷,亦是有三六九等,能修练到纪嬷嬷这般不卑不亢、举止悠然的,那定不是寻常嬷嬷。 纪嬷嬷很温和的问了两位李姑娘一些平日里的学习课程的问题,之后就让周先生带着两位李姑娘考试去了。纪嬷嬷则陪李夫人说些话,李夫人并不担心孙女的考试,她同纪嬷嬷说了两个孙女的问题,道,“大丫头呢,周全太过,对什么事都极包容。二丫头,就有些尖头的毛病,她大姐性子好,她就喜欢什么事儿都拔尖儿。这俩人的性子,中和一下就好了。凡事太过包容,以后未免委屈自己,这尖头的呢,小时候拔尖儿惯了,可这世上向来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现在不把这性子扳过来,我就担心她们以后吃苦头。如今学里孩子多,让她们入入闺秀群也好,就是嬷嬷,我也厚颜请托一句,劳嬷嬷帮我扳一扳这俩丫头的性子才好。” 纪嬷嬷笑道,“孩子的性子,有先天的,也有后天的,像太太说的,入一入群是好的。女孩子,在家都是娇生惯养的,到了学里,结识些不同性子的姑娘,对自己的性情也是一种磨练。夫人说的,我都记下了,会留意两位姑娘的性情,我们学里的女先生会着意引导,夫人在家也多留心。品性之要紧,犹胜学识,故而,德容言功,德排第一。这个德字,依我之见,皆由各人性情而来。” 李夫人微微颌首,很是认同纪嬷嬷所言,道,“嬷嬷说的是啊。女孩子家,性情为第一要紧,性子好,心思正,人这一辈子长着呢,学什么都来得及。我就怕她们小小年纪,倒将些琐碎之事摆在第一要紧的位子,很是舍本逐末。” 李夫人与纪嬷嬷很谈得来,何子衿干脆随她们去说话,她去女学里看一看。在学里,中午饭是大家一道吃的,何子衿不鼓励学生们自己带饭。而且,她一年收学生二百两银子的学费,自然也不是白收的。对学生们亦极是细致,就是吃食这一项,也会让各人写出不喜的食物来,尽量给她们各人避免。 待得中午,何子衿见李夫人还没走,索性邀李夫人一道去餐厅用餐,餐厅收拾的极是雅致,桌椅几案自是不必说,四周高矮错落的花架上供着数盆红楼,一进门便有幽幽寒梅之香袭来,各位姑娘只准带一位侍女服侍,学生们吃什么,何子衿就跟着吃什么。餐厅也有一位掌事嬷嬷,这里的饭食,掌事嬷嬷先吃,学生们再用。 阿曦见着她娘还悄悄同她娘眨眨眼,过去问侯她娘,“山长好。” 何子衿笑眯眯地,“阿曦好。” 姑娘们见着何山长,都过来问候,何子衿摆摆手,让她们自便。 姑娘们自去点餐去,每日食单亦各有不同。其实,这会儿,各位姑娘还真是愿意在学里用饭,无他,她们山长是种植小能手,每餐皆有新鲜菜蔬,这寒冬腊月的时节,可不是谁家都有新鲜菜蔬吃的。 何子衿点了自己的一份午餐后,李夫人也点好了,李夫人看基本上都是三菜一汤,当然,菜与汤都是随各人点的,想吃素的就吃素,想吃荤的吃荤,倘不够的,还能再点。但第一次,只能点三菜一汤,这也是避免浪费了。因着姑娘们年纪都不大,餐具都是烧制的小而精致的餐具,品相亦是不错。 李夫人尝尝午饭,味道不坏。 待用过午饭后,李夫人方与何子衿告辞,笑道,“孩子我就交给你了。” 何子衿笑道,“夫人只管放心。” 何子衿办这女学,当真不是为了赚多少银子,她就是想着,给阿曦找些玩伴,还有一些,想尽一尽自己的心吧。她不是那种穿过来便能搅弄风云的人物,也没有那般才干,但是,在这样可以做一点儿事的时候,她愿意尽一尽自己所能尽到的心力,设一所小小女学,让那些敏锐的,有前瞻性的人杰们看到,女孩子,也是可以上学念书的。 何子衿的女学有些不愠不火,但基本上,入学的女学生们自己可能觉不出来,但,她们的家里人是能发觉的,孩子的礼仪谈吐在一点点改变,还有就是,结识的闺秀多了,哪怕有一些是商贾人家的闺秀,只要不是那等酸文假醋眼皮子浅的,想来心中也自明白,商贾家的闺秀,纵是出身略低些,只要人品好,亦值得一交。再者,如今这不过是在学里,难道以后谁家就能保证各家姑娘成亲嫁人就不会与商贾人家打交道了?与不同等阶身份的人打交道,亦是孩子们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