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子衿便晓得庄太太所为何来了,庄太太有庄太太的伶俐,这一个人的聪明与笨,当真不在于念书多少。何子衿也不信那新来的县尊太太就每天出口成章的过日子,余老太太那样的身份,说话也不会之乎者也,估计是人家不大喜欢庄太太,故而说些之乎者也的话,庄太太听不懂,自然是去的少了。显然,庄典史也不受新县尊待见,这主意,不晓得是庄太太想的,还是庄典史想的,估计庄太太过来她这里一趟,待回了县里,少不得要狐假虎威,说自己跟同知太太多么相熟了。何子衿想通此节,便笑了,“我在府城也无事,嫂子闲了,只管过来说说话才好。” 庄太太果然面上大喜,连忙道,“您不嫌我,我少不得多来的。”说着小声叹口气,道,“我这脸皮厚的,也是没法儿了,太太您是个明白人,心善。”知道人家啥都明白,也愿意叫她借光。 “说这个做甚,记得上次相公自县里回来,说县里遭流匪,你家大郎还杀了两个流匪立了军功,如今在县里也有了差使,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何子衿倒挺喜欢庄太太的性子,而且,庄典史是阿念一手提携起来的,毕竟有些香火情在。 一说长子,庄太太就更忧愁了,道,“先时在巡检司当个小头目,也风光了一阵,他那个直不愣的性子,现在巡检司换了新县尊的小舅子做主,当家的怕他惹事,调他到了三班当差,还安稳些。” 看来庄典史跟这新县尊还真是矛盾不小,何子衿却是不会对此多说什么,笑道,“在三班也好,有庄典史看着,你才放心呢。” 庄太太笑,“是。”又絮絮的说着家里二小子考上了县里书吏,也算有了份儿稳定的差使。 庄太太过来自不会空着手,山货就带了两车,庄太太笑,“不是啥值钱的,咱们县守着山守着河,就是些风鸡风羊风鱼,还有山上一些野菇野味儿,这眼瞅着中秋节,您放着吃用,或是打发人,都是便宜的。” 何子衿直说太多了,庄太太笑,“还有一车,是孝敬您家老太太的,就是不知老太太现在便宜不便宜,明儿我去问个安。要是不便宜,就托太太您转送也是一样的。” 何子衿笑道,“这有什么不便宜的。”又问庄太太在哪里歇,知道在驿馆后,何子衿道,“明儿你过来,我带你去。” 庄太太连忙笑不迭的应了。 何老娘见着庄太太也是欢喜,尤其说,“自从回了北昌府,啥都好,就是时久没吃你的烙饼炸小鱼儿了。” 庄太太笑道,“我就知老太太喜欢这口,家里做好带来了。饼在锅里一呼,跟新烙的一样,那小鱼再过遍油,更焦生。” 何老娘命人去做了来,中午便吃的庄太太的烙饼炸小鱼。 何子衿一并备的回礼,想着鸡鸭肘肉的,庄太太家里也不缺,干脆收拾了两筐鲜菜,让庄太太带回去吃。庄太太直道,“阿弥佗佛,这如何使得,忒贵重。” “嫂子还不知道我嘛,都是家里自己种的,要是春夏,这不算啥,如今鲜菜少,带回去吃个鲜。” 庄太太笑道,“这要是过节拿出来炒上一两个,不得稀罕死个人哪。” “也别留太久,不然也会坏的。” “诶,待回去少不得送送亲戚朋友,您有所不知,自您与大人走了,我们都想着你们哪。孙太太林太太,我们都时不时的在一处说起您呢。”庄太太很是欢喜,愈发奉承起何子衿来。 庄太太没在府城多呆,待沙河县尊把礼送好,庄太太便同庄典史回沙河县去了。 何子衿还同阿念说呢,“庄典史在县里,怕是不大得意。” 阿念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县里何尝不是如此。其实,也没什么不得意的,县令都是流水的官,做个一任两任的,也就调走了。庄典史在县里才是个长久的。” 何子衿点点头,不再多提此事。 这各地县令都过来述职送节礼,何子衿也把家里要走动的节礼都提前预备了出来,娘家的、朝云师傅的、三姑娘家的、江仁家的,这些都是何子衿去送的,主要是自从这知府衙门换了这柳知府当家,要何子衿说,这柳知府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成天就在各司溜达,阿念他们现在,除非正经休沐,不然平日里是一点儿空都没有,便是衙门无事,也不敢提早回家啥的。这不,连走节礼的事就得何子衿亲自上阵了。 如邻里街坊,就叫阿晔去。 再者,各同僚那里,阿晔有空就阿晔去,阿晔没空就他娘去,至于下属送的节礼,也是要有回礼的,这些就是家里管事,四喜去。 何子衿还得同阿念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