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榀从办公室里出来,两人在走廊迎面相逢。 池妙仁笑眯眯地叫了声:“易总!” 心情好,声音都欢快的跟枝头欢鸣的小麻雀似的。 易榀的步子一顿,偏过头看她。 揣兜里的左手抽了出来,往侧面墙上一撑,把正要越过他继续往前走的池妙仁拦住了。 大约十分钟前,易榀在电梯里遇上了捧着一大束火红玫瑰的前台。眼角余光一瞥,看到了花束卡片上的四个字——赠池妙仁。 他觉得古怪,那束花被他半道截住了,翻开卡片看里面的内容。 果然是罗冠送的。 “池妙仁”这个名字,应该是罗冠刚刚在池妙仁脖子里挂着的工作证上看到的。 又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那束花,连同卡片,被他一并扔进了垃圾桶里。 前一秒才刚把那些碍眼的东西毁尸灭迹,后一秒就撞见了朝他迎面走来的池妙仁。 见她突然这么高兴,易榀琢磨着她是不是已经从其他同事口中知道这事了? 所以,他这个挂名媳妇这么好收买的吗? 一束花就能搞定? 易榀把心里横冲直撞的那股别扭劲,理解成“事关男人的尊严问题”,又或者是“人类天生的领地意识”。 把她拦了下来,冷着脸问:“笑什么?” 池妙仁仰起脑袋看他,发觉他明显在生气,微微一愣。 这什么怪问题?公司的规章制度里还有“上班时间不许笑”这条? 显然没有。 按正常思维推理,就是她这个喜怒无常的上司在故意找茬。 还能怎么办?看在人民币的份上,老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她瞬间收敛愉悦的神色,不笑了。 “不是很高兴吗?怎么又不笑了?”易榀酸溜溜地问。 “……”所以到底是笑?还是不让笑? 池妙仁一脸懵地看着他,认真考虑了一下该摆个怎样的表情比较合老板眼缘。 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对视了数秒。 易榀似乎是没有要轻易放她走的意思。 撑在墙上的手收了回来,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 敲出一根烟,咬嘴里。 往墙边靠了靠,低头把烟点上。 缓缓吸了一口,掀起眼皮看她。 而后身体略前倾,目视着她,张嘴慢悠悠吐出一口烟。 池妙仁没来得及躲,冷不丁被喷了一脸的烟,呛地咳了几声。 这tm就是故意的! 真是太欠收拾了! 要不是看在人民币的面子上,她这会儿真有想抽他的冲动! 池妙仁抬手掸走眼前飞舞的烟雾,边咳边偷偷瞪了他一眼。 易榀低下眉眼,把烟夹在指间,微不可查地露了个笑。 池妙仁在心里偷偷用小皮鞭把他吊起来抽了九九八十一个来回,忍了忍,勉强挤出一个笑:“易总,是找我有事吗?” “刚刚在唱什么?”易榀问。 池妙仁站得规规矩矩,老实巴交地答:“粉刷匠。” “唱吧。”易榀说。 池妙仁一脸茫然:“嗯?” “五遍。”易榀说。 这是让她在这里唱歌?池妙仁有点难以理解。 于是她诚心请教:“在这唱?为什么?” “十遍。”易榀面无表情道。 池妙仁看着他:“……” 不像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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