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全是黑暗的念头。是,不能要求她爱他,也无所谓,他爱她就好。 这时候远处酒店门口传来一片骚动,远远飘来几个人的对话,有人把车停在大门口,挡住了去路。颂颂提醒他:“门口的是你的车?再不走会被人拖走。” 他哪里还管得了这许多,低声说:“随便,拖就拖。”怀里抱着的人实实在在,他扳过她的脸,低头寻找她的嘴唇。 柔软细腻,又实实在在,那么熟悉的触觉,熟悉得让人不禁心中刺痛。 然而只是那么一瞬间,颂颂已经推开她。她厉声说:“shane y chen, 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她率先往回走,他只好跟在后面。她进了酒店,他去把车开走。理智回来,宽宽还在家里,他断然不能再停留。 在回家的路上,被冷风一吹,他忽然清醒了不少。 上山的路上没有路灯,道路蜿蜒曲折,只有头顶一轮皎洁的明月,把月光冷冷撒在前方的道路上。那一刻他想起许多往事。颂颂写给他的分手信,也叫他忘了吧。他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接受现实,告诉自己,分开对颂颂更容易些,算了吧,只要她高兴就好。 即使有了宽宽,其实她的想法从来没更改过。那么多年,她的空间从未提过宽宽的名字,怕是不想被他骚扰。直到他万里迢迢追过来,她要的始终也不过是给宽宽一个父亲,然后他们两个参照离婚夫妻的模式,偶尔见面,彼此忘怀,各自幸福。那么还是算了吧,他应该退守她一早帮他划好的底线,这辈子不给她增添困扰,只要她高兴就好。 果然,第二天一早,颂颂发来短信,说她早上不能过来,已经直接去了机场。他每次努力往前迈进一步,她就退后三大步。他留下了什么,只有一个空落落的怀抱,一个转瞬即逝的吻。 他回她的短信,要她一路顺风,注意安全。 颂颂的最后一条短信大概是在登机前发的。她问:“有没有告诉你父母?” 颂颂说的自然是宽宽的事。出于种种原因,他还没想好该如何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家里人。也许是他隐隐总有一点焦虑,怕得之不易的东西,越想珍惜,最后越免不了会一场空。 只是他终究也没能隐瞒多久。 最后一个下午,他第一百零一次陪宽宽看《超能陆战队》时,他母亲的电话打进来。情节正演到激烈处,他去厨房的一角接电话,宽宽还嘱咐他:“爸爸,快点哦,大白马上要复活了。” 他母亲在电话里问:“过几天你父亲的生日,你能不能来?” 父亲在西非,并不在家,也许是母亲一个人确实无聊,这样还要给父亲庆生。他只好承诺:“这一次实在抽不出空,下次一定来。” “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母亲抱怨,“感恩节说下次,圣诞节说下次,复活节也说下次,你的工作什么时候能做得完?现在好,连电话也常不接,我每次打电话来,都得跟个机器人聊天,你说说……” 宽宽在背景里喊他:“大白复活了,快来看!” 母亲怕是听见了,立刻停下来:“你不在家里?怎么后面有小孩说话?” “呃……”他无奈地抚额。宽宽这时候跑过来说:“爸爸爸爸,大白复活了,我帮你暂停了,你快来看。”他回头说:“好,我这就来。” 母亲在电话里狐疑:“谁家的小孩?为什么叫你爸爸?” 他只好回答:“…….妈,那是宽宽,他是我的孩子。” 电话里“咣当”一声,母亲一定是把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接下去事情的发展就超出了他的控制。母亲刨根问底,他各种闪烁其辞,母亲强烈要求他把宽宽带去麻省,他死活不同意。下周假期结束,他要回去上班,他已经给宽宽找好了保姆,他更没心思在这个应付母亲的十万个问题。母亲不罢休,咬牙说:“行,你忙,走不开。我不忙,我今天就飞去西雅图。” 母亲说到做到,当晚最后一个航班没赶上,急匆匆坐了第二天清早的航班来,同来的竟然还有亦萱。 母亲的激动可以理解,盼了十几年的孩子,他们陈家的长房长孙,终于落实了。她把宽宽从头到脚摸个遍,喜极而泣地喊象。亦萱在旁边拉住亦辰闷笑:“aunt christabel 昨晚审问了我一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