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墨是他的义子,但弗雷德却更为偏爱他,因为弗雷德知道他在十几岁,在普通男孩才刚步入青春期的年纪,他就已经漂泊在海外求学,更为了继承家族企业过着常人无法承受的生活。 弗雷德无子无女,把他这个a国少年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 恩重如山,不过如是。 商聿当初用了在商场上算得上卑鄙的手段,在最后关头用诡计应得了并购战。 这不违法,不违规,只是在道德上会受争议。 但是商聿从未没觉得自己错了,只是为弗雷德的遭遇无比惋惜沉痛。 然而时至今日,时至此刻。 商聿突然觉得也许真的是错了,七年前的一念之差。 竟要让他的外甥女遭受报应。 商聿脸色虚白,有气无力,眼神却依然坚毅:“我欠了老师的,你要我以命赔命都可以。放过苏甜吧,她玩不过你,我知道你有一万种法子让她对你死心塌地,对你来说只要一句话一个眼神,苏甜就会相信你是真的对她有感情。何必呢,玩弄我的外甥女,你并不会得到真正的痛快。” 薄景墨在烟缸里摁灭了雪茄,扫了他一眼,眼神冷得毫无温度。 倘若坐在这里央求他的是裴焕,是陆骁,是苏甜另外的任何一个舅舅。 他或许都会用成熟的态度说出一些宽慰对方的话。 毕竟他对苏甜那么好,苏甜从来没有因为他,受过一丁点儿的委屈。 这些担忧不过是他们的脑补而已。 然而此刻面对的是满脑子恶毒幻想的商聿。 薄景墨笑了一声,同样恶毒地回应:“究竟痛不痛快,当然是玩过的人才知道。” “…………”商聿脸色铁青,太阳穴要炸开似的。 他没办法再忍受多一秒钟了。 这个王八蛋在侮辱他家孩子。 商聿有一秒钟的念头,突然想不顾一切跟薄景墨同归于尽。 他什么都不想管了,他就是想让薄景墨死。 可是甜甜还在车上等他。 无论他和薄景墨死哪一个,甜甜都会哭。 商聿骂了一句禽.兽不如,起身大步往玄关冲,正欲摔门离去。 薄景墨勾唇微笑,冷淡补刀:“商少慢走。对了,不妨告诉你,你外甥女……滋味尚可。” “砰”的一声巨响,这扇门差点被商聿卸下。 …… 苏甜上了车,司机坐在前头,静默无声地候着。 她想哭又哭不出来,等了很久商舅舅都没下来。 她心乱如麻,拿出手机想向三舅舅和小舅舅求助,却慌得手指拼命抖动,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打不出来。 商聿突然上车,面色阴沉地吩咐司机:“回府。” 苏甜低垂着脑袋,她很想看商舅舅的脸色,但是实在不敢看…… 刚才那画面,她恨不得把自己砍死算了。 她真的很倒霉,这世上不可能有人比她更倒霉了。 她跟薄景墨谈了快一年半,一直停留在拉拉小手亲亲嘴盖着棉被纯聊天的程度。 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跟他突破关系。 明明是一个成年人做出的能够承担责任的决定,在这段感情进展中,也算是恰到好处的时候。 但是却……却什么都没干就被商舅舅撞见了。 她这辈子是跳进黄河都无法洗清了,而且根本就没法洗,她根本不可能在商舅舅面前解释这种事…… 这一路上,苏甜惴惴不安地等着。 就像是等待死刑宣判一样,从恐惧忐忑已经等到丧失求生意志了。 她甚至盼着商舅舅骂她吼她怎么都好……只要能快点过了这一关就行,别让她一口气被吊着。 但是这一路,直到宾利驶入别墅大门,商聿一言未发。 甚至回到家里,商聿都没有出声。 苏甜没得到舅舅的命令,也不敢上楼,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没多会儿,裴焕和陆骁前后脚回来了。 他们可能是已经收到了商聿的消息,对苏甜僵直身子端坐在沙发上……像个犯错的小学生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 两个弟弟在沙发一左一右坐下,陆骁看着二哥,半晌才开口劝了一句:“这件事……甜甜确实有错,但也情有可原,二哥先消消气吧。” 苏甜红着眼圈,低垂着脑袋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是越来越低了,估计是这辈子都抬不起来了。 裴焕心里也不是滋味,又好气又好笑的,但他仍是克制不住地有点心疼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算作无声的安慰。 裴焕不安慰她还好,这么一来,小姑娘鼻子更酸了,随时都会哭出声来,只能咬着嘴唇强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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