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买了牛,爹娘再耕地的时候就不用低三下四借别人家的牛使了。农忙的时候,谁家都忙,光耕自己家的地牛就累得不行了,谁还愿意往外借?再遇上那种不把别人家牛当回事,往死里使的人,就更心疼了。 “不过要说买牛,还是得找爹看看,我怕是挑不好”,福生有点迟疑地说。他爹虽然自己没有养过牛,但是接触过的牛还是不少的,应该比自己有经验。 “要不......那咱们去那院叫上爹娘吧,今儿个就一起去镇上吧。”其实周琳想说,要不叫自己爹去吧,好歹她家也养过牛的。不过想想家里的牛大多都是爷爷亲自伺候的,她话到嘴边就又改了口。 等福生说了买牛的事,蒋铁林高兴得不行,“买牛好啊,家里是该添头牛了,爹这回保准给你们挑个好的。”在蒋铁林看来,家业兴旺的标志就是有田有房有牲口,虽然买牛的是儿子家,但他脸上一样有光。 一家四口半(周琳肚子里的勉强算半个吧),坐着牛车沿着村子当街的路晃晃悠悠走过去,遇到有人诧异地问,“铁哥,这一大家子是干啥去啊?”蒋铁林就轻描淡写地回一句,“家里孩子要买头牛,我去跟着掌掌眼。”其实他心里都乐开花了,恨不得跟全村人说,他蒋家要买牛了。陈氏横了他几个白眼,自己低下头也笑起来了,真好。 周琳看着公婆的表现觉得他们真是容易满足,仓里有粮,身上有衣,再养上几样家畜,就觉得人生圆满了,再也没有别的追求了。人类的痛苦往往来自于永远填不满的欲|望,其实,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也很美好不是吗? 镇上买牛有专门的地方,叫做牛马行。说是牛马行,其实卖的不只牛马,还有驴、骡这样体型较大的牲畜。因此,他们一行人到了镇上就直奔目的地。把牛车找了地方寄存上,几个人穿过一道牌坊就到了牛马行。 周琳一进来就看到路边栓着不少的牛马驴骡,大多卖家都一个人坐着,目光逡巡着过路的人,也有三五个人聚在一起,讨论着面前的牲畜的牙口皮毛。让周琳不解的是,不远处的还有三个人站成三角,其中一个人不时把手伸进左右两个人的袖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直到其中一个人拿了钱出来,周琳才知道这是讨价还价,但是全程都听不到交谈的声音,也不知道是怎么谈的。 周琳越看越觉得奇怪,小声问福生,“那边三个人是干嘛的?”福生其实也早看见了,但是他也很少有机会来牛马市,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爹,您知道怎么回事吗?” 蒋铁林难得有在这两个能耐的小辈面前显摆的机会,就得意地说,“你们小孩子家就不懂了吧?这是经纪在帮着谈价格,这还有个行话叫‘袖里吞金’。你看他刚才把手伸进卖家和买家的袖子里,就是在捏对方的手指,通过对方的手势了解买卖双方的出价,好从中说合,免得伤了和气。要是买卖谈成了,买家还要给经纪半成的钱做佣金。” 说得兴起的蒋铁林不等两个人再问,就又跟他们讲了什么手势代表多少钱,一捏一摇都有讲究,这其中的门道可多了去了。 周琳和福生听得津津有味,都差点忘了今天是来干嘛了,还是陈氏打断了蒋铁林的话题,“别显摆你肚子里那半桶水了,赶紧挑牛吧,回头福生还得去铺子呢。” 蒋铁林这才意犹未尽地闭了嘴,他背着手走到卖牛的那一块,仔细打量了起来。这头牛毛色不够亮,那头牛牙口太老,这个前身不够高,那个四肢不够健壮.......直到把所有在卖的牛都看了一遍,蒋铁林才选出了自己心仪的牛。 只见这头牛毛色淡黄,又细又密,牛头瘦长,面容清秀,一双温和的大眼扑闪扑闪,很是精神。再看它骨骼粗壮、肌肉发达,四肢四肢生势状似琵琶;前肢略弯;胫骨长,跖骨短,可真是一头好牛。就连卖牛的都摇着头说,“老哥这眼光也没谁了,我这最好的一头牛就这么被你挑走了。” 蒋铁林笑笑不说话,认下了这人的夸奖。既然牛选好了,下面就要经纪出场了。等经纪过来在蒋铁林和卖牛的衣袖中捏来捏去一番,放下手后,蒋铁林就回头跟福生说,“七两银子,再给黄经纪拿四百文。” 周琳不禁咂舌,难怪村里有牛的人家这么少,这一头牛可比盖一栋茅屋都贵了。等牵着自家的牛出了牛马行,她才说,“这头牛还真不便宜,经纪也真赚钱,就这么捏几下就赚了小半两银子!” 蒋铁林又开始解惑了,“牛哪有便宜的,不过普通的牛五两银子差不多就能买到了,也是你们不差钱,我才挑了个最好的给你们。还有这经纪,赚钱是赚钱,但是不光得懂牛马,还得有关系,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 看来从古至今,从达官贵人到平民百姓中,这裙带关系都不少见啊。 把牛车留给福生两口子,蒋铁林就牵着牛,让陈氏骑上去,一路哼着小曲回了上湾村。这边福生就赶着牛车带着媳妇去了木枋。 到了木枋,把门口的贴着的“今日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