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凉地儿。谢琅洗西瓜的时候,叫卫青去屋里搬几个小板凳。 刘彻正想说外面没法坐,看到卫青拿四个两尺高的木凳,惊讶道,“刚做的?” 谢琅点了点头,指着西偏房对刘彻的侍卫说,“那里面还有。” “又是用楠木做的?”刘彻问道。 正要去拿木凳的侍卫一趔趄,险些撞到门上,“楠木?” “就是你们在朕宫里看到的那个楠木。”刘彻指着谢琅,“不敢信吧?他家的这个木门,吾总觉得跟楠木差不多。他却跟我说是寻常的木头。吾怎么就没见过呢。” 谢琅想说,你孤陋寡闻。 事实上谢琅转身回屋拿四个盘子,和他最近做的竹叉子,切开一半西瓜,就用小刀把瓜瓤切成小方块,倒入盘子里。 刘彻立刻说:“别这么麻烦。给吾一块,吾用调羹挖着吃。” “你是皇帝。”谢琅怕从他门口过的人听见,小声说,“来我这里休息,也别太放纵。” 刘彻嗤一声,“不让我那样吃就直说。”顿了顿,“你比吾不拘小节多了。” 谢琅不理他,把另一半也分出来,就把另一个西瓜切开,递给刘彻的侍卫们。 屋里热,刘彻不想去屋里,坐在外面,侍卫就在旁边,许多话不便说,刘彻就把话题拐到屋后的地里,“去年这个时候你已经把红薯收上来了。今年怎么到现在都没收?” “去年收的太早,最大的也就我的手这么长。今年八月份再收,最小的也有这么大。”谢琅摊开手比划一下说道。 刘彻:“去年一亩地六十五石,今年八十石?” 谢琅笑了,“你以为我说的是去年深秋的那茬红薯?不是的。是春天种,夏天收的那茬。” “那今年能不能见七十石?刘彻问。 谢琅:“得看接下来有没有雨。我早几天扒开几个,红薯根上还有许多小的。倘若再下一场雨,应该有七十石。” “你这边这么多,吾那边也有这么多。”刘彻算一下,“一季红薯一年粮草啊。” 谢琅笑道,“种的多,有可能。”不想跟他聊朝堂之事,便问,“陛下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现在开始准备。” 刘彻记挂着蝗灾,宫里这几天又出了点事,昨晚没睡好,今天早上也没吃好。来到这里谢建业跟他说,蝗灾可能是虚惊一场,刘彻虽不信,胃口也好多了。 可刘彻吃了半碟西瓜,反而又没胃口,“随便。” “我去抓两只公鸡?给你们做包子。”谢琅想说鸡肉饺子,看到刘彻的侍卫,话到嘴边就改成了包子。 刘彻:“麻烦不?费事就别做了。” 可算说句人话了。 谢琅笑道:“还行。最近天热,它仨胃口也不好。”指着趴在树下的一猴一虎和一狼,“跟着我和小七吃了好几天素,也该吃点荤了。鸡骨头正好炖了给它仨吃。” “请问老汉,谢三郎谢三公子家在哪儿?” 刘彻眉头一皱,“怎么吾每次来,都有人来找你?” “陛下,这声音有些耳熟。”卫青小声道,“好像是微臣府上的人。” 刘彻转向卫青。 “谢三公子在家吗?” 卫青站起来,“是微臣府上的人。” “出事了?”谢琅忙问。 卫青大步往外走,“我去问问。” 谢琅连忙跟上去。 卫青家中人口简单,兄长卫长君去后,家里只有一个寡母,会出什么事? 刘彻思索片刻,擦擦手跟上去,谢琅打开门,刘彻瞳孔一缩,“东——你怎么来了?” “陛——” “进来说。”谢琅连忙打断他的话。 卫青一手拽一个。谢琅啪一下关上门,也关上了村里人的窥探。 “出什么事了?”刘彻忙问。 来人下意识看谢琅。 谢琅笑道:“草民告退。” “退哪里去?这里就是你家。少作怪!”刘彻瞪他一眼,转向自己的近侍官东方朔,“说!” 东方朔连忙说,“侍御史张汤查到一个叫楚服的人为皇后,为皇后,施巫蛊之术。” “什么?!”刘彻忙问,“何时?” 东方朔:“今日。张汤说那个叫楚服的人已经承认了。” 此事事关皇后,张汤查清楚一刻不敢耽搁,立即去禀报皇帝。然而,他到宣室殿才知道皇帝出宫了。 今日东方朔当值,张汤便问近侍官东方朔陛下去哪儿了。东方朔也不知道,有个小黄门告诉张汤,皇帝可能在卫青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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