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下来,除了自己以外别无他人。这种空荡荡的感觉一直落到心里,就连头顶上暖色调的灯光,在这一刻都显得有些冰冷。 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 比如在看到金晨赫崩溃大哭的时候,傅知焕才发现,自己以前一直执着着的东西,终于在这一刻,全部都结束了。 大家都在向前。 而二十多年赖,赖在原地不走的,就只有自己。 或许,是时候自己也该学着像所有人一样,忘记过去。 傅明衡低笑了声,只是那笑声不达心底,反而带着写苦涩的凉意。 一切到这里,应该结束了。 包括傅予情。 “我回来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下一秒,温阮气喘吁吁地上了车,胸腔还在稍稍起伏着。 但她却连口气都没顺而是,径直将自己手中的纸盒递到了傅知焕面前:“喏,是送你的。” 傅知焕愣了下,然后笑着结果,慢条斯理地拆着包装:“跑这么急…” 然而,话才说到一半,当视线落在包装盒里的东西时,却突地止住。 陶埙。 和之前那个,几乎是一模一样。 傅知焕掀起眼帘,眸色深沉地望着温阮,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下,但却一个字都没说。 “之前伯爵摔坏了那个陶埙,我觉得对你来说肯定很重要,所以托人照着图案重做一个,可能没办法完全一样,对不起呀。” 傅知焕垂下眼,许久后,才慢声道:“不用道歉的,因为那个陶埙,我早该收起来了。” 然而—— “为什么要收起来?” 温阮摸了摸鼻子,然后轻轻笑了起来:“好好过生活并不是代表着要忘记过去呀。” 呼呼。 车窗没完全拉起,不知道从哪来的一阵风吹过。 傅知焕眸光微闪,抬起头,望着眼前的温阮,眼里全是错愕。 所有人都在劝自己忘记。 只有温阮告诉他,可以记得。 “就像无论多么难的案子,律师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委托人一样。如果是我的家人受到伤害,我一定怎么都要找到真正的凶手将他绳之以法,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温阮说到这,稍顿了下,然后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搭在了傅知焕的手背上:“如果一个人很累的话,其实我以后可以帮你的忙。而且我是律师耶,肯定会让那个犯人在法庭里痛哭流涕忏悔犯罪的!” 啪嗒—— 窗外又开始下雨。 昏黄的灯光好像又开始泛着温暖的气息,驱散了雨季的冰冷和潮湿。 –“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是没有结果的。” –“你得学会忘记过去,才能真正的走出来面对生活。” 傅知焕听到过太多这样的话。 只有温阮对他说:“我们可以一起。” 傅知焕垂眼,一言不发地沉默了许久。 半分钟后,他才缓缓地抬起眼帘,如羽长睫下,原本总是凌厉的眸光宛若被磨平了所有棱角,全是温柔。 “温阮。” “怎么了?” “我可以抱你么?” 温阮怔住。 哪有这么直白地去问一个女孩子,能不能抱抱的啊! 会超害羞的! “不…” 温阮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下意识想要气呼呼地拒绝,但一抬眼,对上傅知焕的视线时,一颗心顿时就软了下来。 算了… 谁要他今天晚上这么惨呢。 于是温阮小声说:“就一下下哦。” 话音刚落,便有只炽热的手掌扣住自己的后背,下一秒,整个人便被大力推着栽进了傅知焕的怀中。 就像是满心都是患得患失一般,傅知焕抱得很紧。 他将头埋进温阮的肩窝,手臂从后背至肩头处,紧紧地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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