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见罗嫂子突然开口,陈婶子白五姐两人全都不说话了。 大嗓门子拉过她的手来拍了拍,哽咽道:“妹子,你也不容易。” 罗嫂子眼眶里的泪花打着转儿,凄惨一笑:“七姐啊,说句让你不爱听的话,刚刚看到大强子回来的时候,我还有点儿高兴呢!每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摸着身边空落落的炕头就想着,若是我家那口子不是病死了,而是跟你家大强子一样,跟着别的女人跑了多好,那样我还能有个念想,或许哪天他知道错了就回来找我们娘俩了!可是,七姐啊,他是死了,死了啊,人死了就什么念想都没有了。” 抽了抽鼻子,罗嫂子又道:“每次我儿子他大伯叔叔们来家里闹事,说我命硬克死了我家那口子的时候,我这心里就跟有刀子在剜一样,我们两口子那么好,我就是自个儿死也不想让他死啊!还有我儿子,你知道我婆婆跟我儿子说啥吗?我婆婆说你娘命硬,克死了你爹,下一个就要克死你了!七姐啊,都是当娘的,你说她怎么就那么狠心把我儿子也从我身边抢走?” 罗嫂子越说越激动,说到这里更是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这些话他才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起过,要不是今儿发生了大强子的事,只怕在大家眼里,罗嫂子一直都是那个泼辣说话毫无遮拦的泼妇。 陈婶子和白五姐互望了一眼,咬唇落下泪来。 世上哪有什么坚强独立的女人,无非都是被男人逼得独立罢了,逼不到那个份儿上,谁也体会不到旁人的苦楚。 大嗓门子抱着罗嫂子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同命相连的姐妹俩互相抱着哭诉着。 罗嫂子发泄了一会儿,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用袖子抹了一把泪水,对大嗓门子道:“七姐,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说想要劝你原谅了他,再怎么说,这也是你自己的事,那个大强子什么样儿我们都没有你了解。你原谅了他这一次,谁知道他还有没有下一次?不过,七姐,妹子还是要劝你一句,万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既要想自己,还要想想孩子们。” 大嗓门子点点头,两个儿子都大了,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些事的确是该跟他们商量商量了。 却说大强子在稻花香门口吃了瘪,一路游荡着无处可去,突然就想起了在金记醋坊做工的儿子大旺。 赶到金记醋坊时,正巧遇到金玉儿带着弟弟金世文出来,作为金记醋坊的下一任接班人,金世文不能只学习先生教的那些书本知识,还要时常到醋坊来实地学习一番。 所以金玉儿每天都会带着他出来,这不,两人刚把这一个月的账簿算好,而且还是由金世文自己一个人算的,又快又准确。为了奖励他,金玉儿正打算带他去福满楼好好吃一顿,这可把小家伙给高兴坏了,拉着金玉儿的手姐姐前姐姐后地叫个不停。 见两人上了马车扬尘而去,大强子舔了舔干涩的唇,一脸的贪婪:“嘿,这小娘们儿真不赖!又有银子模样又俊,要是能让我压在下边……嘿嘿。” 独自意淫了一番,大强子才想起了正事。进门点头哈腰地跟醋坊里的小伙计说了好一番好话,才请得小伙计答应去后院帮他叫大旺出来。 不过答应归答应,伙计们还是十分礼貌地把大强子给“请”到了外边等候,没办法,大强子这一身打扮实在是太像街上乞讨的了。 若跟别的乞丐一样也就罢了,给几个铜板就能打发走,偏偏这人还打发不走。 “呸!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等老爷我东山再起的一天,看我不把你们这小小醋坊给整垮!” 大强子不解气地连着吐了三口唾沫才罢休,可是一想到大嗓门子那决绝的态度,就忍不住一阵烦躁:“臭娘们儿!真以为自个儿当了稻花香的掌柜就了不起了?哼,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就她那样的还掌管铺子呢!丢人!” 其实大强子之前在邻镇的确是混不下去了,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偶然遇到了曾经在一起开店的老乡,说什么大嗓门子现在了不起了,当了掌柜的,手底下还管着好几十号人呢!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