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折腾,她盘算小阴谋,纵然闹得鸡飞狗跳,剑拔弩张,好歹家里活生生,天天有新鲜事儿。 可她一旦睡了,静了,全完了。 蝴蝶湾本就是不对外开放的小区,两层楼的别墅近三百平米,光住着沈琛、沈音之、刘阿姨三人。 这下白天如死了般的寂静,近乎落针可闻。 沈琛皱了皱眉。 正在拖地的刘阿姨回过头来,抹了把额头:“沈先生你怎么这么早回来啊?” 才四点。 “公司没事就回来了。”他问:“阿音呢?” “睡觉。” 她指了指楼上。 “还在睡?” 沈琛敏锐捕捉到不对劲,近来打电话回家,无论饭前饭后,她次次在睡觉。 “她最近总在睡觉?” “是,就这几天开始的。”刘阿姨犹豫着说出事实:“天天睡到大中午才起来,吃个饭打打游戏又睡到四五点。我觉着人不对了,睡傻了,走不动路似的,家里开着空调还喊冷,盖着两层被子睡觉。我炖了不少汤药给她补身体,好像都没什么用。” 沈琛脸色微变,快步上楼,推开门,果然。 身形单薄的小孩蜷在两层被子底下睡觉,呼吸细细的,皮肤仿佛透明,手里还握着小半手机。 —— 多半是玩着手机睡着的。 “阿音。” 喊她,推她,没反应,她兀自大睡。 “阿音。” 拍了拍脸,他手冷,她皱眉毛,皱鼻子,很艰难地掀开一丝眼皮,似埋怨似委屈:“我要睡觉呢。” 声音轻得像一团棉花。 “迟点再睡。” 沈琛也放轻了声音,放柔,哄她起来。 “我不想起来,我想睡觉。” 她往被子里缩,后面含糊不清连着一串话,呜呜咽咽的,大约在生气他现在连睡觉都不让。 他只能连人带被拉起来,声音低低:“蛋糕吃不吃?” 沈音之闭着眼睛,拖腔拖调地问:“什么味?” “樱桃。” “我喜欢樱桃,也喜欢睡觉。” “但是不喜欢走路,因为我很累了。” 她挣扎着撑开两只眼睛,胳膊小腿缠上来,挂在他身上,往肩膀一靠,又要睡了。 “别睡。” 他捏她的脸,威胁:“再睡,蛋糕给猫吃了。” “猫不能吃蛋糕,你是不是傻。” “它能吃蛋糕,它还能开冰箱。” 她昏昏沉沉地反驳:“它不能,它胖死了。” “它能。”沈琛旧事重提:“不然之前冰箱里蛋糕奶茶谁偷吃的?” “不知道。” 她嘟囔着‘反正不是我’,原本非常宝贝自己的脸,不准任何人乱碰,现在无所谓似的随便他捏。 直到蛋糕到手才打起点儿精神,耸拉着眼皮大口大口地吃。 “你为什么一直睡觉?”沈琛问。 “没有事情干,我就睡觉了。” 沈音之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怎么会没事情做。” “没有,就没有,你自己待在家里试试。” 讲到这个她不高兴了:“新的网剧不好看,长得乱七八糟,演得乱七八糟。游戏不好玩,反正我玩腻了。” “那买新的游戏卡。”沈琛表情淡淡。 沈音之温吞吞眨巴两次眼睛,放下蛋糕,“我不想和你说了,你自己买给你自己玩,我要睡觉了。” “我现在开始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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