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拿着那个跟芥菜疙瘩一样的东西,走到光源下,细细打量。 “去年咱队上的人去外面购买麦种的时候,从外面带了些这东西回来。 说是人家东北那块都种这个,谁知道这玩意种了两年才能刨,两年就两年吧,要是稀罕点也还行,谁知道这玩意,腌咸菜不能腌咸,煮着吃也不好吃,也不知道队上分这个有啥用。” 张来弟絮絮叨叨说了一阵,没听到闺女的回话,她疑惑的走到她跟前,捅捅她。 “唐翘,你咋了?” 唐翘把那还带着泥的玩意,使劲在自个袖口擦了擦,而后在张来弟惊讶的表情中,送到嘴边,使劲的,亲,亲了几口? 完了完了,她女儿也被刺激的魔怔了! 唐翘没跟她解释自己的欣喜是怎么回事。 原先她还有点不确定这玩意是不是自己印象中的‘宝贝’,可方才听张来弟说这东西‘两年成熟’‘东北那边流行’,越发笃定自己的判断。 这是甜菜啊,也是做糖的关键性原料。 南糖北糖在原料上有很大的区别,南方一般是甘蔗,北方则是甜菜。 张来弟分不清这东西是什么,情有可原,毕竟这会不是处在信息大爆炸的年代。 这年头消息闭塞,获取资源的途径又少,或多或少是阻碍了发展的。 第十七章能做的生意 唐翘小时候穷,每年年关将至,外婆拿着勺子在铁锅前熬糖的时候,是她最快乐的事情。 蒸腾的热气,佝偻的背影,甜到心坎的滋味,依旧记忆犹新。 “娘,咱家现在还有多少这玩意?”唐翘克制着喜气,急迫的问张来弟。 现在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她正愁没挣钱营生呢,虽不敢承认这一定能挣钱,但好歹是个门路。 “我看看……” 张来弟不知道闺女为啥这么兴奋,但闺女高兴她就高兴,点着煤油灯在地窖翻了一下,指着角落那四个麻袋道,“都在这了,差不多有三百来斤。” 去年大队发了这玩意,大家还挺开心,后来发现这玩意还没红薯耐饥呢,除了那樱子可以喂猪跟鸡外,真的没啥吃头。 “娘,快把这东西搬上去,我有用。” 别管是白糖还是红糖,在这个年代都是稀缺资源,打个比方,生肉类,最顶级的去骨去皮的猪肉,八毛这三分一斤,而白糖呢?在糖票基础上还得花上七毛五分钱呢。 如果真的能做出,估计是不愁销路。 计划经济,啥啥都缺,就像在大湾沟村寻常的人家,怕是一年连两斤糖票都攒不下来。 当然,如果家里有产妇生了新生儿那就情况特殊些了,产妇家里的人可以凭着公社开出的婴儿出生证,在镇上供销社买一斤红糖、两斤排骨。 张来弟跟唐翘费力巴哈的把东西抬上去了。 “娘,去把大门关上。” “就这玩意还关啥门?扔路边都没人捡走的。” 说的也是,大家伙要是真知道这是好东西,也不会在地窖里等着它烂了。 俩人合力把甜菜倒在空地上,唐翘蹲下看了看,估计是因为在地窖的原因,腐烂程度比她想的轻,张来弟是个藏不住心思的,见女儿这神神秘秘的样子,一个劲催问到底是干啥用的。 唐翘在她耳边低语了几个字。 张来弟惊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啥,做糖?” “我的娘,你可小声点吧,让旁人知道了咋办?” 张来弟赶紧压低声,她狐疑的看了下地上的东西,还是不敢相信,“这东西真的能做糖?” “肯定能啊,你还不信你闺女咋的?” 信,肯定信! 闺女自从清醒后,脑袋瓜更聪明了,她一眼就能看出唐菊病的不轻,能戳穿妯娌坏心眼,还能指出那借条的猫腻地方,这换成旁人了,谁能有这么大本事? 张来弟倒是没有靠这东西挣钱的心思。 她想的是弄出糖了,闺女能解馋,走亲戚带点糖也能有面子。 “那你先把这东西挑拣一下,把好的跟烂的区分开,我今晚熬糖试试,娘,这事你可不能往外传,不然你闺女估计要坐牢的。” 这从严格意义上,就算得上是投机倒把了。 “哎,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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