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腰牌打交道的。 他使人去问了听风一嘴,得了确切消息,一众文书递往吏部时,也没忘了打声招呼。 吏部行了方便,一来,刘师爷几十年衙门里摸爬滚打的经历真真切切,二来,此人忠诚无比,被乔靖逼到那份上都还一身正气,品行极好,又有国公府和侯府的关系,自然照顾刘师爷的想法,给他安排了老家郦县,做个县丞,也算是熟门熟路。 郦县的知县,之前已经委派,是个三十出头等了几年缺的新人,正好交给刘师爷指导一番,若一切平顺,他过两三年升迁了,空出来的知县位子就顺着给刘师爷。 刘师爷这个岁数,没有想过一步步往上爬,能在老家做几年知县后告老,已经是他心中最好的结果了。 调令下得很快,刘师爷父女往各处辞别,踏上了返乡之路。 等他到了郦县,死而复生又归来,就是另一个叫人啧啧称奇的故事了。 文官挑选靠开路子,兵士们的补充还是要靠征募和大量的操练,以及,养兵的银子。 肃宁侯没有在京里歇上多久,被圣上调往南方练兵。 圣上迟迟没有定下新任镇南将军,肃宁侯也知这人选不易定,怕养出下一个乔靖来,便领了旨,带了程礼之、程晋之出发。 他们要补充的不仅仅是南陵兵力,还有蜀地的。 余将军依旧在江南,他需要重建水师。 如果不提那拆了东墙补西墙、累得要死要活的户部,只看各地状况,倒是颇有一番热血朝天、欣欣向荣之感。 出发前日,蒋慕渊进御书房面圣。 原定着是午膳后过去的,蒋慕渊刚到御书房外就被拦了下来。 韩公公迎出来,冲他摇了摇头:“圣上歇午觉呢。” 蒋慕渊看了眼悬在当空的日头,轻声问:“圣上近几日歇得如何?” 韩公公欲言又止,笑容讪讪。 圣上歇得哪里能好? 每日夜里,韩公公不得不把其他宫女、内侍们打发得远远的,怕他们听见不该听的,而他自己,也不得不避着些,免得惹了圣上火气。 可饶是如此,他半夜醒来,蹑手蹑脚往里头走时,也听见过圣上的梦呓之语。 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楚。 只唤虞贵妃和陶昭仪的几次,唬得韩公公大夏天的都手脚冰凉。 能不冷嘛! 杀陶昭仪是圣上的意思,可下手的是韩公公。 他这辈子,能贴身伺候圣上这么多年,沾过的人命也不是一只手能数干净的,本以为胆大无比了,但这次显然是怕了。 不晓得是被陶昭仪临死之前的眼神瞪的,还是被圣上呓语所影响了。 当然,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能说,只能自己忍着。 蒋慕渊见状,刚想说晚些再过来,突然,御书房里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韩公公闻声,赶紧进去,圣上看着是刚醒,不小心把一叠折子弄到了地上。 他一面收拾,一面禀了声:“小公爷在外头。” 圣上含糊应了,韩公公便出去把人请了进来。 蒋慕渊入内,给圣上行礼,大抵是睡得极不踏实,圣上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圣上按着眉心,道:“明儿就走了?” “是,”蒋慕渊说完,想了想,顺着试探了一句,“舅舅,我要不要顺道去前回说的那个什么观的地方看看?” “全安观!”圣上道。 几乎是蒋慕渊一问,圣上当即就回了,只这一问一答,他焦虑又惦念的心思一览无遗。 圣上自己也品出来了,清了清嗓子,道:“前回你们说过好几次,朕就记下了。 阿渊,舅舅也跟你说心里话,朕在养心宫上花了多少心思,最后建不起来,朕遗憾万分。 朕知道银子不足,要用在刀刃上,可何时是个头? 兴建养心宫也不是为了舅舅自己,原是想给虞氏的…… 就西山上建的那个,没建成就塌了,自打那之后,天灾、战事不断。 朕时不时就想,是不是半途而废损了运势? 若能建起来,说不定就能风调雨顺了。 真人说,全安观旧址是个合适的地方,你替朕看看,若可行就尽早开工,也不一定是立刻建成,一步步来。” 蒋慕渊一脸认真听圣上说话。 前回燕清真人试探过圣上,蒋慕渊得过答案,圣上兴建养心宫从不是为了虞贵妃,而是为了他自己。 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梦境,让圣上觉得,养心宫便是他的江山基业。 局势越不稳,圣上越会把所有的本钱都押注在养心宫上。 赌徒一般。 而圣上这一番所谓的推心置腹的话语,倒也印证了傅太师对他的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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