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也没有收到俘虏被坑杀的消息,只要他自己撑住伤势……”程礼之重重握住了拳,“我们攻得凶一些,他只要撑住,撑到我们到……” 程晋之的伤必然不轻,否则以他的能耐,即便坠马也断不至于被俘,他近身搏杀的能力极为卓越,都是战场上的那一套,根本不是玩闹的花架子。 大军推进,根本不是数日子,说不好哪天能胜,何况,这几日拉扯,兵士们都已尽力。 为了救援程晋之就不管不顾地一味进攻,别说蒋慕渊了,肃宁伯第一个不答应。 而伤重之下,程晋之能挺多久? 蒋慕渊用力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先弄清楚俘虏都被带到哪儿去了。” 一条路不通,定会有第二条路。 第912章 学生王琅 近来多雨,也不记得是从哪一场夜雨之后,暑气全消,再不见踪影,只余下秋日的爽快。 眼瞅着就是中秋了。 蜀地,保宁府首府,城中不见中秋临近的欢愉,反而十分沉闷。 因着霞关失守,从前头退回来的兵士大部分入了保宁,镇南将军更是带着兵士入城驻守,坚决不让朝廷再从这儿夺一城一关。 老百姓都怕当兵的,尤其是战时。 保宁衙门被临时征用做了乔靖驻地,一众衙役换成了亲兵,府衙边上连探头探脑的人都没了。 便是讨饭的,都不敢从外头过。 守备的兵士一脸严肃,看得出情绪紧张。 之前几次顺水而下都没有在两湖占着便宜,反而损失不少,这让乔靖上火了好一阵,近来霞关的拉锯又吃了亏,消息传回来,几个副将都黑了脸,府衙官员们都战战兢兢的。 乔靖倒没发怒,可就是这么山雨欲来的气息,更让人恐慌。 一顶轿子落在了府衙对侧,轿帘一掀,下来一书生装扮的男子,他转过头看着守备森严的衙门,面不改色。 亲兵们自然注意到了他,很是意外有书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避都不避,反倒是朝着他们走过来。 长枪一挥,亲兵们拦了路。 那书生在枪前停下,拱手行礼:“学生王琅,求见乔大将军。” 亲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头问号。 这人是谁?哪里来的?谁的学生?瞎凑什么热闹? 当兵的和读书人不是一条路,他们看不上文绉绉的穷秀才,可面前这年轻人衣冠整齐、模样俊秀,虽不如武人精干,但也没有穷书生的酸气。 看着是正经念过书,会念书的。 王琅见他们犹豫,又道:“学生曾请季同知指点过文章。” 亲兵们互相打了个眼色,有一人去叫季同知了,毕竟,乔靖可怕,季同知一个文官,谁吓唬谁还不知道呢。 季同知很快就出来了,一见王琅,他脸色一沉:“贤侄怎么来了?” 王琅与季同知并不亲厚,他们一家迁回保宁府,他虽走不了仕途了,但身上功名未革,少不得要来衙门记一笔,季同知与王甫安打过些交道,不说关系好坏,王甫安都在牢里等死了,季同知本着能抬一手是一手的想法,让王家落了户籍,又给王琅介绍了学堂先生的活计。 王琅道:“大人,我想见见乔大将军,望大人引见。” 季同知猜不到他目的,又觉得他一个书生掺合什么打仗事情,起先并不答应,见王琅坚决,终是松了口。 “你可想好了,”季同知上下打量王琅,道,“大将军起兵就再无退路,你若是要劝他放下兵权,你就别进去了,去了就是送死。” 王琅理了理衣摆,笑了:“为何要劝?” 后衙,乔靖听说来了个教书先生,亦是莫名其妙,但他多少给季同知面子,让王琅进来。 季同知简单与乔靖说了王家状况。 乔靖挑眉:“哦?他老子污蔑上峰入狱,那可真不是个东西!没点儿本事,怎么能跟上头对着干呢?” 边上副将忙附和了几声,赞乔靖通天能耐,一出手就气势不同。 乔靖懒得听他们拍马屁,只问王琅:“你想说什么?” 王琅拱手,弯了腰行了一礼:“想谋个军务,搏个前程,学生寒窗十余载,不想只做个教书的先生。” 乔靖没有说话,只打量着王琅。 几个副将显然不同意:“你念的那点儿书能懂打仗吗?军务给你干,你又能干什么?教那些当兵的念三字经?你是京城人士,你现在来投诚,谁信你?” 王琅抬起头,目光锐利:“我原是不来的,行军打仗,谁成谁亡,与我何干? 我来,是因为蒋慕渊来了。 若不是他蒋慕渊,今年杏榜之上,岂会没有我王琅的名字! 他来了,我一腔恨意,如何能消?” 乔靖吹了声口哨,道:“你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