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有溪流潺潺,他涉水而入,独享里面的美景。 山谷里暖意融融,像极了书中描绘的桃花源,美好,宁静,祥和,他在里面反复探寻,有时步调快,有时节奏放缓。 不管什么节奏,他都将沿途美景尽收眼底。 歇了又起,起了又歇。 他们极尽所能地取悦彼此,满足彼此,在夜晚纵情享受,她与他共同登顶。 窗帘没拉,窗外的月亮将他们今夜的纠缠看得一清二楚。七年来月亮看过很多,更像是他们爱的见证。 可是月亮不会说话,它只在天上高高地看,冷漠地旁观人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离合悲欢。 直到天光见亮,床上的人终于方歇。 她今夜的主动令他觉得不真实,总觉得像一缕烟,风一吹就散了。 即使此时搂着她的肩头,即使之前在她深处顶了一次又一次,她的深处咬得又紧又热,也没让他产生什么安全感。 真奇怪,七年来,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宁语迟埋在他怀里,与他身体相贴,呼吸声逐渐归于宁静,宁语迟拿掉肩上的手,说:“这次真的结束了,裴行舟。” 刚被放到一旁的手,重新掐住她的肩,他把她按在床上,整个人居高临下看着她,脸上阴云密布:“你说什么?” “还要我再重复一次吗。”她无所谓地笑,“我们分手了,没关系了,今晚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裴行舟面染寒霜,眼底有怒意在翻涌——他终于打破了他的冷静,在最后的时刻,她跟他提分手的时刻。 何其有幸,她还能看到他失去理智。 可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他掐住她的脖颈,从前都只是轻轻用力,是宣布主权的束缚,可这一次,却加大了力道,她的呼吸都有些不畅。 裴行舟咬着牙,下颌线崩得很紧:“分手,凭什么?之前是你要走,既然走,为什么要回来?你想回就回,想走就走,拿我当什么?” 宁语迟去拿他的手,他再不放手,她就要窒息而亡。 她眼角沁了泪,脸上笑容讽刺,觉得他的话可笑极了。 “拿你当什么,你又拿我当什么?裴行舟,这七年我又算什么?” “你什么意思?”裴行舟一脸沉云,他在隐忍。 宁语迟盯着他的眼睛:“裴行舟,你爱过我吗?” “你觉得呢?”裴行舟目光沉沉,凝视着她。 两人对视良久,久到她险些再次沉浸在他那双眼眸里,她轻轻移开眼,落到窗外的月亮身上。 “算了,已经不重要了。”她自嘲地笑,“犯贱总要有个度,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裴行舟单手将她的脸扭回来,强迫她看向自己:“我限你在一分钟内收回这些话,我可以当做今夜什么都没发生。” 宁语迟实在觉得好笑,笑到最后,眼泪都流出来了,全都顺着鬓发流淌到了枕头上面,在一侧流下一圈水痕。 她说:“你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我不能。我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多个七年陪你耗,我已经不爱你了,裴行舟。” 她推开他,起身要走,却再一次被他按回床上。 “你以为你想走,这一次我就会放你走么?耍了我一次,还想耍我第二次?” 两人在床上撕扯,纠缠,一个要走,一个不肯放,到最后他气急,堵住她的唇,直把她吻得没了力气。 终于放弃挣扎,他才肯放开她。 裴行舟沉默着,稍微放软了一些。 他说:“迟迟,到底要怎样,你才不会走。” 宁语迟回望他,说:“我要你娶我。” “……” “那天你跟子亦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根本不会娶我,也没有考虑过与我有什么未来,我对你而言,究竟算什么?” 他再一次的沉默,让她的心冷得不能再冷。 不过她并不怎么意外。 心死了也好,死了反而不会再痛了。 “没有人会一直等在原地,我等了七年,是该向前走走。” “天亮之后,我会离开这里,如果你真的爱过我,裴行舟。” “不要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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