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芳用手揉了揉脸,睁开有些红肿的双眼,这才有时间打量一旁的母亲。这个时期的母亲也就三十四岁,自己是长女,母亲十九岁嫁人,二十岁生下了她。可是,母亲看起来很憔悴,一脸沧桑,特别显老,比上一世四十多岁的自己还要老得多。 曾文芳抓住母亲粗糙的手,心里暗暗下决心:这一世,她要让母亲过上幸福安闲的日子,她要让母亲也活到103岁,不,要比叶家老太太还要长寿。 “妈,卖猪的钱还剰下多少?”曾文芳问母亲。 王娟英以为女儿有想买的东西,就说:“芳儿,还有呢。你别看这猪小,还挺结实。有135斤,卖给邻村罗大叔,卖了整一百元。如今用了十几元给你请医生,又给了你奶二十元,剰下的钱给你三姐弟读书。放心,村里的根子说,按你的成绩,肯定能考上中学,妈妈一定要供你读书。” 曾文芳松了一口气,幸好,这钱还在。记得上一世,妈妈把猪卖掉后,除了给她看病与给奶奶的二十元,又经不住大伯母与二伯母的软磨硬泡,各借出十元给她们。 后来,小姑来了,听说她家卖了猪,又磨去了十元。等开学报名的时候,家里根本就没剩下多少钱了。曾文芳想:幸好还来得及,这一世,她们还没拿走这笔钱,她得把这钱捏在手里,不让这些只会欺负自己家老实父母的亲戚拿走一毛钱。 “妈妈,把余下的钱给我。”曾文芳对母亲说。 王娟英吓了一跳:“芳儿,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曾文芳道:“妈,这钱在你手里藏不住。没多久,大伯母、二伯母、小姑就会惦记着你手里的钱了。你拿给我,我帮你藏好。” 王娟英有些犹豫,说:“你爹肯吗?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手里拿着那么多钱也不安全。” 曾文芳道:“妈,我很快就是初中生了。村里人称我们初中学生什么,以前称呼为秀才,现在换了一种叫法,叫知识分子。我,可是我们家唯一的秀才、唯一的知识分子。这钱不交给我管,那得给谁管?” 曾文芳知道母亲一向最敬佩读书人,那就用自己的优势来说服她,这方法肯定管用。 果然,王娟英道:“嗯,芳儿说得有道理。我们芳儿可是家里唯一的秀才,这钱就得让最有文化的人来管。” 曾文芳咧开嘴笑了,有些红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得好好算算,这个暑假做点什么,让这钱翻一翻。 这个年代,小孩子能做什么呢?开铺子,钱不够;卖纸笔,还没开学呢。或者,可以弄个手推车去卖麻辣烫、卖煎饼。嗯,这个可以做,但这个手推车如今还不知道怎么做呢,暂时也还做不成。 第四章 卖冰棍 “卖冰棍”,曾文芳眼前一亮,这个很简单。以前读初中时,有好些同学每到暑假就去卖冰棍,听说能赚到不少钱呢。记得镇上有一个冷饮厂,专门做汽水与冰棍。自己村离镇上不远,如果兄妹三人每天各卖出30根,那一天就是90根,自己年纪大,能背多一点,应该可以卖40根。每根如果有一分钱赚,算起来就能赚一元钱,做二十天就能赚二十元。 这种生意几乎没有风险,最多是卖不出去,拿回几根,那就给家里人吃好了。曾文芳暗暗合计,觉得这个时间段正是最热的时候,人们要既收割稻谷又要抢着时间插秧。热的时候也不在乎这几分钱的冰棍,肯定会舍得买。 只是,这个时间,他们姐弟三人,也要帮家里干活。不到田里去,也得收晒谷子,要怎么说服父母与家里人让他们出去赚钱呢?如果大伯母与二伯母得知他们去赚钱,那怎么能让自家占这个便宜? 曾家平时是分开了小家,可是,曾老爷子立下规矩:每到农忙及过年,大家得一起干活、一起过年,还说这样才像一家人。所以,这事,也有些难办。 算了,还是让弟妹去做这个生意,弟妹还小,就说做着玩的,自己在家帮忙,大家的意见就不会这么大。自己可以在农忙结束后,想办法去县里一趟,批发一些文具,开学报名的时候,到学校门口摆摊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