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薄薄的风雪,戴着手套的大掌轻叩玻璃,因手套发出闷重的声音。他隔着透明的门,和她相望。 “你去哪了?”问完她才意识到,门外的他听不清。 贺原笑了下,举起手中的东西,举到齐耳高的位置,给她看。 那是一枚红色的小香囊。 鎏金的四个字,写着:“白首同心”。 苏答微微愣住。 冰天雪地里,他笑得开怀。 玻璃门是死的,打不开,得绕到另一端院子口才能入内。贺原就站在门外,不急着走,握着同心符,手搭在玻璃门上。 黑色的冬衣上,遍布泥灰痕迹,外面下那么大的雪,山路干滑难行,天又黑,他不知摔了多少跤。 就像曾经走在情人路上的她一样。 那时她默念他的名字,摔倒在半途,因这桩已然了结的感情,更加黯然。 如今,他在大雪的深夜,在清晨那道曙光来临之前,一步一步,跌着跤为这份感情求来恩爱不疑的祝愿。 雪呼啸的声音仿佛就在耳际。 苏答蓦地鼻尖发酸,近前一步,微屈手指,和他的手隔着玻璃相触。 没有听到声音,但她看到了他的口型。 他隔着门,叫她,离离。 表情那么地满足。 说不清的情绪涌上来,苏答弯起蓄了泪的眼,在玻璃门的两端,和他相视而笑,像两个傻子。 她突然记起他昨晚问的那句话是什么了。 他问她—— 我们结婚好吗。 苏答吸了几下鼻子,笑得嘴角都发酸,抬手轻叩玻璃。 她知道她已经有了答案。 他所有的小心和忐忑,一切的紧张和忧虑,就在这一刻,她决定要给予回音。 庭外大雪纷扬,撒了满地的白。 她想起好多年前的那场同学生日会。 她在走廊上和不对付的人厮打,忍着痛咬牙还击,将齿尖嵌进对方的皮肉里。 身上脸上沾染泥灰,说不尽的狼狈。 那时她躺在地上,透过朦胧的泪意看过去,那个替她解围的身影背着光,像为她而临的救世主,高高在上,一尘不染。 如今,他也如她这俗不可耐的人,一路磕磕绊绊,为她趟风冒雪,摔得满身泥灰。 眼泪氤氲溢出眼尾,苏答想哭又想笑。 一片冰天雪地。 贺原在门外喊她,她听见了。 那是她的小名—— 离离。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此结束,明天开始写番外,不定时日更。 感谢大家一路陪伴,鞠躬。 下本开《是月亮》,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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